第04节
采取的行动,但全部意义不止于此,其意义在于人权、摆脱偏见的束缚、公民的平等权益。
拿破仑完全保存了所有这些思想。”
“自由与平等,”子爵蔑视地说,好像他终究拿定主意向这个青年证明他的一派胡言,“这都是浮夸的话,早已声名狼藉了。有谁不热爱自由与平等?我们的救世主早就鼓吹过自由平等。难道人们在革命以后变得更幸福么?恰恰相反。我们都希望自由,而拿破仑却取缔自由。”
安德烈公爵面露微笑,时而瞧瞧皮埃尔,时而瞧瞧子爵,时而瞧瞧女主人。开初,安娜-帕夫洛夫娜虽有上流社会应酬的习惯,却很害怕皮埃尔的乖戾举动。但是一当她看到,皮埃尔虽然说出一些渎神的坏话,子爵并没有大动肝火,在她相信不可能遏止这些言谈的时候,她就附和子爵,集中精力来攻击发言人了。
“Mais,moncherm-rPierre,”①安娜-帕夫洛夫娜说道,“一个大人物可以判处公爵死刑,以至未经开庭审判、毫无罪证亦可处死任何人,您对这事作何解释呢?”
“我想问一问,”子爵说道,“先生对雾月十八日作何解释呢?这岂不是骗局么?C’estunescamotage,quineressemblenullementàlamanièred’agird’ungrandhomme.”②“可他杀掉了非洲的俘虏呢?”矮小的公爵夫人说道,“这多么骇人啊!”她耸耸肩膀。
“C’estunroturier,voussurezbeaudire,”③伊波利特公爵说道——
①法语:可是,我亲爱的皮埃尔先生。
②法语:这是欺骗手法,根本不像大人物的行为方法。
③法语:无论您怎么说,是个暴发户。
皮埃尔先生不晓得应该向谁回答才对,他朝大伙儿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阵微笑。他的微笑和他人难得露出笑容的样子不一样。恰恰相反,当他面露微笑的时候,那种一本正经、甚至略嫌忧愁的脸色,零时间就消失了,又露出一副幼稚、慈善、甚至有点傻气、俨如在乞求宽恕的神态。
子爵头一次和他会面,可是他心里明白,这个雅各宾党人根本不像他的谈吐那样令人生畏。大家都沉默无言了。
“你们怎么想要他马上向大家作出回答呢?”安德烈公爵说道,“而且在一个国家活动家的行为上,必须分清,什么是私人行为,什么是统帅或皇帝的行为。我认为如此而已。”
“是的,是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皮埃尔随着说起来,有人在帮忙,他高兴极了。
“不能不承认,”安德烈公爵继续说下去,“从拿破仑在阿尔科拉桥上的表现看来,他是一位伟人,拿破仑在雅法医院向鼠疫患者伸出援助之手,从表现看来,他是一位伟人,但是……但是他有一些别的行为,却令人难以辩解。”
显然,安德烈公爵想冲淡一下皮埃尔说的尴尬话,他欠起身来,向妻子做了个手势,打算走了。
忽然,伊波利特公爵站起身来,他以手势挽留大家,要他们坐下,于是开腔说话了:
“Ah!aujourd’huionm’aracontéuneanecdote
moscovite,charmante:ilfautquejevousenrégale.Vousm’excusez,vicomte,ilfautquejeravconteenrusse.Autrementonnesentirapasleseldel’histoire①”
伊波利特公爵讲起俄国话来了,那口音听来就像一个在俄国呆了一年左右的法国人讲的俄国话。大家都停顿下来,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