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节
。有许多人比我年轻和有本事,让他们来干这差使吧。”
于是贵族长穿过一扇小门消失了踪影。
最严肃的时刻来临了。选举就要开始了。两派的首脑人物们都在掐着指头计算可能得到的黑球和白球。关于弗列罗夫那件事进行的争论不仅使新派获得了弗列罗夫那一张选票,而且也赢得了时间,因此他们又有机会领来了三个由于老派的阴谋而不能参加选举的贵族。两个贵族,都有嗜酒如命的毛病,被斯涅特科夫的党羽灌得烂醉如泥,而第三个的制服不翼而飞了。
新派一听说这消息,趁着争论弗列罗夫事件的空子,赶紧派人乘马车给那个贵族送去一套制服,而且把一个醉得跄跄踉踉的人也带来开会。
“我带来了一个。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去带他的那位地主走到斯维亚日斯基跟前说。“没什么,他还行。”
“醉得不太厉害,他不会摔倒吗?”斯维亚日斯基说,摇着头。
“不,他好得很哩。只要这里不再给他什么喝就行了……
我告诉餐厅里的人了,无论如何也不要让他喝什么!”
二十九
他们饮酒吸烟的那间狭窄的小房里挤满了贵族。激动的情绪不断增强,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焦虑不安的神色。特别激动的是首脑人物们,他们是知道全盘底细和选票数自的。他们是即将来临的战斗的指挥员。其他的人,就像交战前的士兵一样,虽然做好了战斗准备,同时却在寻欢作乐。有些人在用餐,有的站着,有的坐在桌旁;还有些人在抽香烟,在长长的房间里踱来踱去,同久别重逢的亲友们交谈着。
列文不想吃喝,也不想抽烟;他不愿意加入他自己那一群人——谢尔盖·伊万诺维奇、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斯维亚日斯基和其他的人们——里面,因为弗龙斯基身穿侍从武官的制服正和他们站在一道生动地谈论着。列文昨天在选举大会上就看见他了,但是竭力躲着他,不愿意和他碰头。他走到百叶窗跟前坐下来,察看着一群群的人,倾听着他的周围在谈论些什么。他觉得很伤心,特别是因为他看见人人都是生气蓬勃,满腹心事,奔忙着;唯独他和一个嘴里嘀嘀咕咕、没有牙齿的、穿着一身海军服坐在他旁边的小老头是漠不关心和无所事事的。
“他是那样一个流氓!我告诉过他不要这么干。可不是吗!他三年都不能收齐!”一个矮小、驼背、油亮的头发耷拉在礼服的绣花衣领上的地主,正在有力说着,边说边用那分明是为了这个场合才穿上的新皮靴的后跟猛烈地踢踏着。那地主用不满的眼光瞟了列文一眼,就猛地扭过身去。
“是的,不论怎么说,这也是卑鄙的!”一个小矮个儿用尖细的声调说。
紧跟着这两个人,一大群地主,像众星捧月一样,拥着一个肥胖的将军,匆匆地走近了列文。这些地主显然在寻找一个人家偷听不到、可以放心谈话的场所。
“他居然敢说是我唆使人偷了他的裤子!我想他是当了裤子买酒喝了。他,还有他的公爵爵位,我可瞧不上眼!他敢这么说,真下流!”
“不过请原谅!他们是以条文为根据的,”另外一圈里的一个人说。“妻子应该登记为贵族的家属。”
“我管他妈的什么条文不条文?我说的是良心话。我们都是高尚的贵族。要有信心。”
“来吧,阁下,喝一杯finechampagne①。”——
①法语:好香槟。
另外一群人紧紧尾随着一个高声大叫的贵族。他就是被人家灌醉了的一个。
“我老劝玛丽亚·谢苗诺夫娜把地租出去,因为她从上面总也得不到利益。”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穿着从前参谋部陆军上校的军服的地主用悦耳的声音说。这就是列文在斯维亚日斯基家里见过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