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浔阳楼上,翼王挥毫题诗
大砍刀,满脸杀气,百姓自然地散开了。旁边有人轻轻地说:“太平军又要杀犯事的弟兄了。”
这时,一队十余人的队伍押着两个犯人,正向十字街口走来。犯人是一男一女,都只二十多岁年纪。队伍来到街心,两个犯人自觉跪下,头低着,男的阴沉着脸,女的嘤嘤哭泣。
石达开听到旁边的人在议论:“这一男一女准是一对夫妻,昨夜相会时被抓的。”
“你怎么知道?或许是通奸吧!”
“我已在这里看到两次了,都是规规矩矩的夫妻,真可怜啦!”
“太平军的纪律其他都好,就是这条太无人道。”
“是呀!当个太平军,连老百姓都不如。”
“我原打算去投军,后知道有这条纪律,我就不敢去了。”
“听说他们当官的可以睡老婆。”
“当官的也不行,除非当王,像天王、东王、翼王,就可以讨很多个老婆。”
石达开听到这里,心里很难过。他始终不明白,天王、东王为什么要制定这样一条律令。在自己管辖的部属中,他从来没有认真执行过,只是严禁通奸、偷情和搞新的男婚女嫁罢了。
队伍的最后是一位骑马的军帅。他凛然地来到街中心,一个两司马上前禀报:“大人,犯人已验明正身,请你下令吧!”
那女人一听到这话,突然发疯似地站起来,跑到男的身边,抱着男的大哭。男的也紧紧抱住她,大喊:“幺妹,是我害了你!”
两人哭成了一团。士兵们并不过来拉开,军帅也只是呆呆地看着,不下令,有意让他们去哭。四周围观的百姓纷纷摇头叹息。哭了一阵,男的站起来,随即把女的也扶起来,说:“幺妹,我俩二十年后再成夫妻!”
然后朝石达开站的地方走前几步。罗大纲大吃一惊,轻轻地说:“这不是韦永富吗?他怎么这样糊涂!”
罗大纲异常痛苦,但束手无策,他干脆闭上双眼,生怕与韦永富的目光接触。石祥祯想起跟蚕儿的事,也为韦永富抱屈。韦俊、周国虞、林绍璋也都看不过意。街中心传来军帅的声音:“韦永富、白幺妹,你二人也不要怪我心狠,我也是身不由己,奉命执法罢了。你们死后,我会将你们合葬在一起,好让你们世世代代为恩爱夫妻。”
这一番话,说得韦永富、白幺妹又放声大哭起来。石达开再也看不下去了,对罗大纲说道:“你把那个军帅叫到对面绸缎铺来,我叫他放掉这两个人。”
罗大纲巴不得翼王这句话,立刻纵身跳进十字街心,大喊道:“刀下留人!”
军帅先是一怔,见是一个粗黑的百姓,顿时恼怒起来:“你是什么人?胆敢来犯天王的诏旨、东王的诰谕!”
罗大纲走到军帅身边,对着他的耳朵悄悄说了几句话,军帅立刻神情肃然,跳下马来,随罗大纲走出人圈,进了绸缎铺。过一会儿,军帅重新出现在十字街中心,喜气洋洋地对韦、白二人说:“永富、幺妹,你们真是三生有幸。翼王训谕:念你们是初犯,宽恕一次,即刻拿刀上城墙,抗妖保城,立功赎罪。”
韦永富、白幺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在做梦,仍如石头般地站在原地不动。军帅下令松绑,两个士兵上前用刀割断绳索,他们这才知道是真的,二人跪下,泪流满面,口里念道:“翼王殿下,翼王殿下……”
围观的百姓也终于弄清了事情突变的原因,莫不在心里赞叹:“还是翼王英明!”人群中有人喊了句:“翼王在绸缎铺,我们看他去!”人们立时蜂拥向绸缎铺,但翼王一行早已走了。
因为救了韦永富夫妻,石达开心里很是高兴,当他看到耸立江边的浔阳楼时,兴致勃发,对众人说:“我们上去喝两杯吧!”
大家一口气登上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