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三)
妙,因为萨玛泽尔和特拉利奥时刻准备与革命解放联合会分道扬镳。”
迪布勒伊思虑片刻:“那么,如果朗贝尔走,我就买下他那一股。”
“您?”
“搞报纸我并无兴趣,可这是捍卫我们自己的最佳手段。您定能说服朗贝尔把他那一股卖给我。至于钱嘛,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亨利一时不知所措。这种念头他可一点也不喜欢。突然,他脑中一闪:“这是个策划已久的阴谋!”迪布勒伊和朗贝尔一起度过了整个夏天,他知道朗贝尔时刻准备辞职。看来一切都很有联系。共产党人让迪布勒伊负责阻止发起对他们有碍的行动,并打入报社的领导,把《希望报》据为他们所有。只有精心掩盖他已加入共产党这一事实,他才有可能达到目的。
“惟独这件事行不通。”亨利冷冷地说,“因为我也想要公开事实真相。”
“您错了!”迪布勒伊说,“您要明白,如果左派在全民投票和选举中不能获胜,我们就面临着戴高乐派独裁的危险。眼下可不是为反共宣传效劳的时候。”
亨利打量着迪布勒伊,问题的关键不是要弄清他的理由是否站得住脚,而是要看他是否真的抱有诚意。
“那等选举之后,您是否同意公开事实?”他问道。
“等到那个时候,不管怎么说,事情早就传开了。”迪布勒伊说。
“是的,佩尔托夫会把他的材料送到《费加罗报》去。”亨利说,“这也就是说这并不关系选举的胜负,而只是关系到我们自己的态度。依此观点看,我不明白让右派抢先发表到底有何益处。我们无论如何也得表明我们的立场:我们这样会给人什么印象?我们势必想方设法缓和反共宣传,而又不能公开认定苏联有理,这样一来,我们肯定就是一副伪君子的面目……”
迪布勒伊打断了亨利说:“我十分清楚我们将讲些什么。我坚信这一点,那就是那些集中营并非佩尔托夫所认定的那样,是制度本身所造成的;它们仅仅是与某种政策相联系,对这种政策可以感到遗憾,但并不影响制度本身。我们一定要把这两者区分开来,我们谴责惩治性的劳役,可我们要捍卫苏联。”
“就算这样吧。”亨利说,“显而易见,如果我们抢先谴责集中营,那我们的话的分量要重得多。谁也不会认为我们是人云亦云。人们将信赖我们,我们可以毁了反共分子的墙脚:如果他们要对我们吹毛求疵,那他们就会给人以好战分子的形象。”
“噢!这不会改变任何状况,人们照旧会信他们的话。”迪布勒伊说,“一旦他们从我们的介入中找到理由,那么连同情者们也会气愤得转向苏联,他们准会这么宣传!这无疑会弄得那些旁观者们惴惴不安。”
亨利摇摇头:“必须让左派控制这一事件。对右派的恶意中伤,共产党人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大惊小怪。但是,如果全欧洲的所有左派都起来反对集中营,那就会让我们坐立不安。秘密一旦成为丑闻,形势就会变化:苏联也许最终会修正其惩戒制度……”
“这是做梦!”迪布勒伊鄙夷地说。
“听着,”亨利气愤地说,“您一直认为我们可以对共产党人施加某些压力,这也是我们运动的意义所在。现在机会来了,可以一试,要么永远一事无成。哪怕我们只有一线成功的希望,也必须去努力。”
迪布勒伊一耸肩膀:“如果我们发起这场运动,那我们就剥夺了与共产党人共事的任何可能性:他们会把我们列为反共分子,而且他们这样做也没有错。您知道,”迪布勒伊继续说:“我们尽力担任的角色,就是一个少数反对派的角色,从外部看与党派无关,但实际上与它有着联系。如果我们号召多数派起来反对共产党,不管反对它哪一点那就不仅仅是反对了,而是公开与他们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