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
惊。”她说道,两只眼睛闪烁着快活的光芒,直盯着他:“首先我给你宣布一个重要的消息:我在写作。”
“你在写作?”他说,“你在写什么?”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她说。
她一副神秘的样子叼着烟嘴,他向窗口走去。过去,波尔常对他耍弄悲剧的场面,可眼下这类闹剧对她实在不合适。若他不是担心事情会搞复杂的话,准会夺过她的这只烟嘴,毁了她这身打扮,痛骂她一顿。他朝她转过身子:
“假期愉快吗?”
“十分愉快。你呢?情况如何?”她带着某种宽容的口吻问道。
“噢,我呀,每天都在剧院,眼下还没有起色。萨莱夫是个优秀导演,可他动不动就发火。”
“那位姑娘演得合适吗?”波尔问。
“我坚信她一定十分出色。”
波尔抽了一口烟,呛了一下,轻轻咳了起来:“你和她之间的事还在继续?”
“是的。”
她带着几分关切的模样打量着他:
“真奇怪。”
“为什么?”他反问道,犹豫了一下,最后坚定地说道,“这不是什么心血来潮,我爱着她。”
波尔莞尔一笑:
“你真这么觉得?”
“我肯定。我爱若赛特。”他语气坚定地说。
“你为什么用这副口气跟我说?”她神态惊诧地问。
“什么口气?”
“古怪的口气。”
他不耐烦地一挥手:“还是谈谈你度假的情况吧,你很少给我写信。”
“我太忙了。”
“那是个漂亮的国家吧?”
“我热爱她。”波尔答道。
不断地向她提问,而她却只简短地回答几个字,话中充满着神秘的弦外之音,这可真折腾人。亨利感到精疲力竭,只呆了十分钟便走了。她根本没有挽留的表示,也没有要求下次再见面。
在彩排前的一个星期,朗贝尔从德国回来了。自他父亲去世后,他与以前判若两人,总是闷闷不乐,沉默寡言。没想到他一见面便滔滔不绝地讲起他这次调查的情况及搜集的证词,末了一副神奇的神态看着亨利:
“你是不是被说服了?”
“在主要方面,是的。”
“这就行了!”朗贝尔说,“迪布勒伊呢?他持何看法?”
“我没有见到他。他总呆在圣马丁不出门,我没有空儿去。”
“可付诸行动已经刻不容缓。”朗贝尔说,接着一皱眉头:“但愿他有足够的诚意,承认这一次事实已经得到查证。”
“肯定。”亨利说。
朗贝尔又怀疑地打量着亨利:
“就个人而言,你始终决定公开事实真相吗?”
“就个人而言,是的。”
“要是那个老家伙反对呢?”
“那就看委员会的意见。”
朗贝尔脸上遂布满阴云。亨利补充道:
“听我说,再给我八天时间。眼下,我忙得晕头转向,等彩排后马上就找他去说,这个问题一定要彻底了结。”他声音和蔼地继续说,“我这就去剧院,你乐意陪我去一趟吗?”
“你那部戏我读过了,我不喜欢。”朗贝尔说。
“这是你的权利。”亨利乐呵呵地说,“可观看一次彩排也许能让你开开心。”
“我有工作,我得把记录整理出来。”朗贝尔说。出现了一阵尴尬的沉默。朗贝尔似乎打定了主意:“我八月间见了伏朗热。”他以平淡的口吻说道,“他正在筹办一份大型文学周刊,建议我出任主编。”
“我听人说过这个计划。”亨利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