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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五)
。”他们穿过了酒吧间,樊尚问道。

    “你等会儿去马尔科尼饭店吗?”

    “不去。我事情太多了。”

    “遗憾!大家能够欢聚一堂,庆祝同一件喜事,就这么一次机会了!我们该多么希望你在大家中间啊!”

    “我也同样。”

    他们默默无言地走下楼梯。亨利多么想再讲点什么,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论据,可他搜索枯肠,一无所获。他感到极为沮丧。樊尚身后已经留下十二具尸体,他企图继续杀人,以忘掉这一具具尸体。此间,他常常喝得酩酊大醉,他马上又要去马尔科尼饭店酗酒。决不能让他继续这样下去,可该怎么阻止他呢?“准是某个地方什么东西腐败不堪了。”亨利心里在想。要做的事情何其多!可又有多少人不知做点什么为好!这种矛盾本来是应该解决的,可却总是悬而未决。“我马上派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搞一次长时间的采访。”他拿定了主意。可这不过是一种权宜之计,必须给樊尚提供某种强有力的东西。倘若革命解放联合会进展比较顺利,真正代表了某种希望,那亨利也许可以对他说:“我们需要你。”可眼下,远远没有达到这一步。

    两个小时后,亨利来到了凯道赛,心里闷闷不乐。对杜尔纳勒的友好接待和谨慎的微笑,亨利早就预料到了。

    “请转告你的朋友达斯-维埃纳,他的来信一定会受到重视,可劝他要耐心等待。”杜尔纳勒说道,“我负责通过信使递送你的回信。”他补充说道,“你只需把信交给我的秘书,可还是要小心才是。”

    “当然,那个可怜的老家伙已经够受怀疑的了!”亨利带着几分责备看了看杜尔纳勒:“那些幻想家们,他们对事情不了解,可他们想把萨拉查赶下台总有道理吧。”

    “他们当然有道理-!”杜尔纳勒说道,话中隐含着某种积恨,亨利更加专注地打量着对方。

    “那你不觉得应该采取这种或那种方式,设法帮助他们吗?”他问道。

    “什么方式?”

    “我可不知道,这是你的职权范围。”

    杜尔纳勒耸耸肩膀:“你对局势跟我一样了解。法兰西无能为力,自身难保,你怎能要求她给葡萄牙或哪个国家做什么事情!”

    亨利惴惴不安地看了看他那张恼怒的面孔。杜尔纳勒是最早组织抵抗运动的成员之一,他对胜利从未有过任何怀疑,如今轻易自认失败,不像是他呀。

    “我们总归有点威望吧。”亨利说。

    “你相信这种东西?你是那种为法兰西应邀参加旧金山会议而引以为骄傲的人?你到底想象了些什么?事实是我们已经无足轻重。”

    “我们并不十分重要,这我同意。”亨利说,“可我们总可以发表意见,坚持自己的观点,施加压力……”

    “我记忆犹新。”杜尔纳勒声音苦涩地说道,“过去,大家想挽回面子,以便法兰西能高昂着脑袋与盟国对话,有不少人因此而丢了脑袋,这血完全是白流。”

    “你总不会对我说当初不该抗敌吧。”亨利说。

    “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只是这一切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多大好处!”杜尔纳勒把手搭在亨利的肩头:“不要去传我跟你说的这番话。”

    “当然不会。”亨利说。

    杜尔纳勒的唇间陡然浮现出上流人士的微笑:“我高兴能有机会再见到你!”

    “我也一样。”亨利说。

    亨利快步走出走廊,穿过院子。他心情沉重。“可怜的达斯-维埃纳。可怜的老天真汉们!”他仿佛又看到了他们的硬领、圆顶礼帽和他们眼睛里情有可原的怨恨。他们常说:“法兰西是我们惟一的希望。”可任何地方都再也不存在希望,无论在法国还是其他地方,希望都已化为泡影。他穿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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