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两盏灯灭了
治,她疼小乔治的心还要深切十倍。”
奥斯本先生只说了一句:“天知道,你是个好人。”他以前从来没有想到寡妇跟她儿子分离的时候会觉得难受,他得了财产怎么反而叫她心痛呢?他宣布要和爱米丽亚有个谅解,这件事已经说定,两边不久就要见面。爱米丽亚为着要和乔治的父亲碰头,觉得害怕,一想起这事就心跳。
他们两人注定不能见面。先是赛特笠疾病缠绵,接着便忙他的丧事,这件事就给耽搁下来。赛特笠一死,还有些别的原因,大约对于奥斯本先生很有影响。近来他身子有病,增添了老态,自己在心里筹划着什么事。他请了律师回来,大概把遗嘱改动了一下。来看病的医生说他身体衰弱,神经不安,应该放掉些血,再到海边休养一阵子。可是他根本不医治。
有一天早晨,他到了时候还不下来吃早饭,他的佣人找不着他,走到梳妆室里一看,发现他中风倒在梳妆台旁边,立刻通知奥斯本小姐。他们请了好几个医生,还请了专门放血的人。乔治也没有去上学。奥斯本恢复了一部分知觉,可是不能说话,虽然有一两回他使劲想说。四天之后他就死了。医生从楼上下来,办丧事的从楼下上去。凡是面对勒塞尔广场花园的窗口,所有的百叶窗都关闭起来。白洛克急急忙忙从市中心赶来。“他留地那孩子多少钱?不能给他一半吧?当然应该是三份平分-?”这一刹那真是紧张。
可怜的老头儿有一两回想说话而说不出,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放不下心。我想他当时很想见见爱米丽亚,愿意在自己有口气的时候跟他儿子忠心的妻子言归于好。我的猜测大约不错。从他的遗嘱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多少年来藏在心里的怨恨已经冰释了。
他们在他的晨衣口袋里找着当年乔治从滑铁卢寄回来的信,信口上还有一大块红火漆。其余关于他儿子的文件,他也看过,因为他口袋里还有钥匙,正是收藏这些文件的匣子上的。所有的信封和封口的火漆也都给弄破了。看来中风前一夜他就在翻这些东西。当时佣人头儿替他送茶点到书房里去,看见他正在读家里那本大红《圣经》。
开读遗嘱之后,发现他把一半财产传给乔治,下剩的给两姊妹平分。为经管她们的财产起见,白洛克先生可以继续经理商行里的事务,如果他不愿意,也可以退出。他又从乔治财产上每年提出五百镑给他母亲,“爱儿乔治-奥斯本的妻子”。小乔治也仍旧归她抚养。
他指定“爱儿的好友威廉-都宾少佐”为遗嘱执行人。遗嘱上说:“他为人忠厚,曾经在我孙儿和儿媳衣食无着的时候加以资助。对于他的好意和关怀,我表示衷心的感谢。我愿将足够捐得中将职位的数目赠与都宾少佐,随他怎么处置。”
爱米丽亚听说公公临死不再怨她,心里早软了,又得了这笔遗产,更加感激。后来她知道乔治仍旧归她抚养;这件事前后有什么经过,由于谁的力量,她也听说了。原来在她贫困的时候,是威廉养活她的。从前给她丈夫的是威廉,现在还她儿子的也是威廉。她双膝跪下,祷告上天保佑那忠诚不变的好心人。他的感情是深远崇高的,她在它面前低下头,承认自己的渺小,觉得只配吻它的脚。
他这样了不起的忠诚,这样为她尽力,爱米丽亚却只能用感激来报答。除了感激什么也没有!如果她想到用别种方式来酬报都宾,乔治的影子立刻从坟墓里站起来,说:“你是我的,不能属于别人。你现在是我的,将来也只能是我的。”
威廉懂得她的心思。他不是一辈子就在分析她的感情吗?
奥斯本先生的遗嘱公开之后,和乔治-奥斯本太太来往的人都比以前看得起她,这件事对于咱们倒是个好教训。在以前,乔斯公馆里的佣人凡是听得她有使唤,总不肯依头顺脑,虽然她很客气,他们却说什么先得问问老爷,看这事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