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罪状十二条
在。”
“我看,你是一个就算躺在床上也不肯轻松些的人,别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好好休养,早日恢复。”
“多谢大人。”
“我现在得去骏河一趟,那之前恐怕会打起仗来,所以,你要格外小心。”家康正要离去,忽然又转过身来,用他那沾着粮草味儿的大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婴儿的小脸,才起身离去。
太阳才开始西斜,西面的天空虽然乌云翻滚,却不像要雷雨大作。走在路上,从信康到现在刚刚取名的福松丸,家康又把所有的儿子都回想了一遍。
不知何时,作左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一副非常气愤的样子,大声地喊叫。
“怎么了,作左?这可不像你平时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
“主公,信长那个畜生,终于露出利牙来了。我早就知道这家伙是一只狡猾透顶的野兽。”
“作左!你的话怎么这般恶毒?”嘴上这么说,家康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本多作左卫门有一个习性,一看到别人吃惊或是亢奋,他就会故意装出一副沉着的样子。但今天,他却眼中冒火,嘴唇发抖。最近,信长总会有意无意地在家康的心里投下一片阴影。看到作左如此失态,家康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忠次或忠世回来说了些什么?”
“是,两人都脸色大变,正在大厅里等着您。”
“都脸色大变?”
“主公,信长终于给您出难题了。”
“是不是让我去攻打石山本愿寺?”
“您想到哪里去了,您不要惊慌,他想把冈崎的少主……”说着,作左满脸的憎恶,“我也说不清楚,主公快去见见他二人便知。”
听到这句话,家康的心里就像刺进一把利剑一样疼痛起来。他一直担心的祸事,终于降临了。
家康抬首望天,一句话也没说,既看不出丝毫着急之态,也看不出狼狈的神情。已经开始发福的他,胖乎乎的额头上渗出汗来,亮晶晶的。
一进入大厅,家康就感觉气氛不对。忠次和忠世二人神色怪异地坐在那里,垂着肩膀。站在两侧的侍卫似乎也惊惧得喘不过气来。“二位辛苦了。”家康尽量平静地看着二人,又看了看侍卫,“右府大人心情可好?”
“是。”刚应一声,忠次又垂下了头。
“怎么?要让人退下吗?”
“不用了。”
“既然不用,你就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信长公要让冈崎的少主和筑山夫人二人切腹自杀。”咬牙说出后,忠次几把额头贴到了榻榻米上。
大厅里一瞬间充满杀气。
“忠次……你是不是带命令来了?”
“不是,只是我们的推测。我们怎会来传达这样的命令啊!”
“哦。”家康轻轻点了点头,“你们二人为何如此推测?”他的话里带着深深的叹息。
“我只是把我们的想法报告给主公,供您参考。”忠次颤声答道,而大久保忠世则垂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罪状有十二条,我现在心乱如麻,先后顺序可能弄不清了,请主公见谅。”说着,忠次把腰挺得笔直,努力想使自己镇静下来。
在战场上,即使面对十倍二十倍于己的敌人,忠次连眼都不眨一眨,依然谈笑风生,但现在他竟然两眼冒火,浑身战栗,这在家康心头重重地压上了一块石头。
“第一,近来,冈崎城附近流行着一种舞蹈。自从今川义元在田乐洼被击杀,儿子氏真继承家业起,这种舞蹈就像野火一样流行了起来。”
“的确如此。”
“这种舞蹈流行到冈崎来的原因是什么?当领民信赖领主,心存希望时,他们不会接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