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怪僧识势
出不经预言,是个怪僧。”
“哦。就当作消遣吧,听听他会说些什么。哦,除去兵器。”
“这是自然。”
“或许他只知说些好话,博些好处。”
正说着,两个侍卫带进来一个双手被缚、民夫模样的男子。但他倒是真有几分僧侣模样,他的头发已近三四寸,如栗子刺般根根直立。但他脊梁挺直,肩膀结实,看来倒像个武士。从外貌上不易看出此人的年龄,一双眼睛却不可思议地深沉而清澈。
“你说想见我们父子,先报上名来。”
男子温和答道:“贫僧随风,是以漂泊为好的游人。”
“哦。你有何话说?”
“若大人认为必要,旁人在场倒也无甚不便。”
“我看你并无害人之心,把绳子解开如何?”
“不必。这样也能说话,我不想令你们不安。”
“怪人。”氏政回头看了看氏直,“左京大夫,我们且听听。”
“是。”
“好,随风,你有话只管说来,不必介意。”
“是。”随风点点头,在院中的石头上坐下,“贫僧首先想问的是,二位大人是否打算以卵击石,同大坂一战?”
“以卵击石?”氏政大怒。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军备,随风竟如此不屑一顾。“你叫随风?”
“是。我随着风流浪四方,便取了这个名字。”
“你果然是羽柴的奸细!”
“不!我非上天派来的探子,亦非秀吉或家康的探子。”
“哦。还真是大言不惭。你在何处修习佛法?学的是哪一宗派?”
“贫僧在比睿山修习时日最长,也学过止观。应是兼学八宗。”说到这儿,随风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大人,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的问题?”
“大人是否准备以如此不堪一击的军备,和大坂一战?”
“是。”氏政冷冷答道。他平常可不像这样,但不知为何,在这个怪人面前,他就是怒不起来,随风之言,直如一丝凉爽清风从他身边吹过。
“如果你是兼学八宗的名僧,那我就可说是精通韬略的武将。我的长处便是不打打不赢的仗。”
“太好了,贫僧不用担心会打仗了。”
“随风,我并未说不打这一仗。”
“那……大人能赢?”
“难道你竟看不出?”
“看不出。贫僧只看到,您若开战,必败无疑。我在工地上随口说了这些,才被带到这里。”
“有趣!你倒说说看,为何一开战就必败无疑?”
“恕我直言。您号召领民,征集粮食之事,都已经传到大坂了。”
“哦,虽然如此,对我却并无害处。”
“但秀吉乃善战之人。”
“善战?”
“正是。恐怕他攻过来时,会率领庞大的军队,从海陆运来大批粮草,让您望而生畏,战意全无。”
“我岂会畏惧?我早已备好能与之对抗的精锐之师。”
随风摇了摇头,笑了,“不。你们的地位不同。这个世上,没有比‘位’不同更可怕的事了。”
“随风,你是何意?”氏政脸色有些难看,“羽柴和我有何不同?”
“大人,”随风脸上浮起笑纹,“您知道,在这世上,各人等级有所不同。但若只是等级有异,假以时日,则败者可胜,胜者犹可败。”
“嗯,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然若为‘位’之差异,则无计可施。绝对是胜者胜,败者败。此为无理人情。位高者自有鸿运相随,位低者则被贫穷及灾祸纠缠,解脱不得。若如此,则虽胜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