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谋生四条河
保长安都行啊。”
“不过那二人都已回绝了。”
“回绝了?”
“是。大久保长安说,他自己倒可见索德罗,可忠辉年纪尚幼,不宜为其引见。伊达大人则以不能强迫女婿信教为由拒绝了。”
“唔,他们都看透了索德罗不好对付。”
“但我们若袖手旁观,按针把英吉利船队唤了来,后悔便来不及了。”
“且等,扫部大人。我不明白,那索德罗到底想干什么?他为何要面见忠辉?”
“当然是想把英吉利人的海盗本性给松平大人讲清楚。”
“但忠辉不过是信浓大名,并非手握重柄啊。”
扫部说出一句话,让光悦大吃一惊。
“等伯先生,我方才说过,忠辉生有反骨,有意凌驾于新将军之上。”
“您确实这般说过。”
“让他和大坂联手,万一有事,就从班国调来军舰,我们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不能前功尽弃。”
“难道要让忠辉谋反?”
“嘘——有了这种准备……有了这种准备,心里就踏实了。大御所已经老朽了。”
高山右近似乎颇为吃惊,许久没有应声。
没想到事情如此可怕。本阿弥光悦忙站起身,拉拉角仓与市的衣袖。高山右近必也未想到,才疏于防范。此时他若关注周遭,定会发现光悦和与市在旁。
“对了。我们去看看歌舞伎,人都说不错。许久未去了。老板,茶钱放这儿了。”
二人慌忙走下河岸,胸口还在扑通扑通直跳。本以为天下已然太平,可以安心了,不料仍有骚乱之源。而且,这源头与最让光悦担心的“粗野大名”完全不同。
光悦急急在前面走,来到土堤旁的茶舍前,轻轻揉揉胸口,坐了下来,“角仓先生,刚才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然而角仓与市并不似光悦那般吃惊,“听到了。白日做梦的东西!”
“虽说是白日做梦,但可不能掉以轻心。”
“哈哈!”与市笑起来,似觉光悦的话很是奇怪,“我们势亦不弱。即便是班国葡国的大军压境,也无甚好担心的。”
“哦?”
“我们不但有船夫,还有水军。除此之外,欧罗巴正被两派势力分裂。我替日本国感到高兴呢。”
“唔?”
“只有信旧教者和信新教者联手打过来,那才堪忧。”
光悦不答。年轻人总是乐观,虽说并非毫无道理,但光悦心中仍觉恐惧。
天下初定之时,秀吉公想出兵大明国。当时,光悦只觉眼前一片黑暗,甚至僭越身份,坚决表示反对。最后的结果正如他所预料,征朝只是在秀吉公生涯留下苦闷和失败的烙印。之后,家康公率众人走向太平。然而不安于现状的人,依然潜藏各地……
“角仓先生!那些人如此猖獗,我岂能袖手旁观?”光悦的声音异常激昂。
角仓与市似不明光悦的不安,安慰他的心情更甚,“那种妄想,根本不值先生担心。万不得已时,我们还能向英吉利和尼德兰求助,反正他们总是在大洋上你争我夺。”
“那是权宜之计。没有比战事罪孽更深重者。即便是英吉利和班国打仗,我们也要劝和,此乃为人之责。”
“哈哈,先生乃是批评晚生。”与市笑着挠了挠鬓角,立刻把话题转到了朱印船上。
欧罗巴的旧教国和新教国连年交战,已经打到了南洋海上。因此,与市极力主张日本应尽量增加船只和他们抗衡,绝不能落后。光悦并非反对与市和茶屋四郎次郎等年轻后生的意见,但令他难以心安的,是倘若再发生一向宗那种暴动,新旧两教势不两立,该如何是好?若日本再次分裂,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