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缓战定军心
的战事另当别论,现在乃是一场只要假以时日,就必然等来胜利的战争。你替我劝劝将军,让他明白此中真意。”
本多正信心里一惊。秀忠几乎从不忤逆家康,可这话若让不明就里的人听了,总觉得已是严厉的斥责。
果然,秀忠神情严肃地抬起头,“既然父亲是这个意思,秀忠还能有何异议?秀忠只想趁着将士热情高涨,将敌人一举荡平……”
“且等,将军。”
“是。”
“这是议事,事情定下来就好。佐渡。”
“在。”
“你都听见了,将军也同意我的意见了。”
“正是。”
“既然已经决定打持久之战,就赶紧展开地图,在那席上就行。最近,老夫的眼睛愈加不济事了。”
家康爬上了铺在铁盾旁的六叠大小的席子。如此一来,其他人也就无法再提异议。秀忠也缓了缓脸色,近前来。
“哦,这地图还挺大,看得很是清楚嘛。唔,这里是我方一线。”家康戴着老花镜,仔细察看一遍城周军队的部署,之后,从林道春手里接过他用惯了的朱笔。“真是一座不错的城啊!”一边自言自语,家康一边用朱笔在地图上圈罔点点。当然,他所圈出的就是要构筑要塞的地方。看到朱圈增加,秀忠再也忍耐不住,起身欲去。
为何要做这种无用之事?一个疑念涌上秀忠心头,难道父亲是对我心怀不满,故意为难?忠厚正直的秀忠从未想过此事,此念一生,一股令人胆寒的忧虑袭遍全身……
众人看来,在进攻大坂的问题上,家康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有些异样。他虽并未像早年那样面斥秀忠,说话甚是客气,在众人面前,他一口一个“将军”,对秀忠颇给面子,但对于打仗,却几乎不容秀忠插嘴。
秀忠原想趁此机会,向天下大名展示将军威严,可家康的想法却相反。在行军途中,家康的使者一到,口信必是“莫着急”。秀忠一旦兴奋起来,家康必会大泼冷水。正如家康所言,此确是一场不会失败的仗。但话虽如此,一旦打起持久之战,谁也无法保证不会出现纰漏,万一敌人找到破绽,就麻烦了。而且,大名当中也有不少人想在年内就结束战事,好回领内过年,一旦拖下去,必有人觉得将军胆小懦弱。
若父亲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想把将军一职另给某个兄弟……不,不会有那等事!这么想是对父亲的亵渎——秀忠不由得产生了这种疑惑,尽管他拼命压抑,心里仍怀有巨大的不安。
家康甚是严厉,他绝不任人唯亲,此次的大坂之战不容秀忠有一丝失误。大御所虽时常插手政事,但他不再是征夷大将军,德川之主已是秀忠。真有失误,只能说明将军秀忠缺乏头脑和威仪,其责毫无旁贷。若因此另立了忠辉或义利,也非毫无道理。
“将军,你在看什么?”
秀忠心思如乱麻,猛听到家康之言,不禁一怔,回过神。家康搞下花镜,地图上已圈点完毕。
“将军既是赞成,我就把该建工事的地方都用朱笔圈了出来。请将军过目,看看有何可议之处。”说着,他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只怕,现在就要你提出意见,似有些勉为其难。这落朱的地方乃是封锁的护垒,点线表示堆积土山,短线是要挖凿壕沟。如此对阵,这个年就可以安安稳稳过了。我还要赶回住吉歇息,将军若还有什么想法,一并决定之后再让我看吧。佐渡,你也要与将军仔细商议。”说完,家康径直去了。
秀忠拿眼一瞥,光封锁工事的朱印就超过十处,他心口针扎般疼了起来。
送走父亲,秀忠再次把目光落到地图上,藤堂高虎和本多正信也凑过来看家康圈点的朱印。
天王寺和茶磨山当然为主阵,今宫下、传法口、大和路、守口、天满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