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海上私商:最后的屏障
说,1570~1644年美洲白银总共大约有12620吨流入了中国。
凤凰网的一篇文章则认为,从1572年到1644年明朝灭亡,全世界生产的白银总量的1/3涌入中国,保守估计约为17700吨,并且全球2/3的贸易与中国有关。
李隆生估计整个明朝中国从国外输入了约14750万吨白银,尽管这一数量在他看来,只有唐、宋、元、明四朝自产白银总量的六成左右,但考虑到这是在明亡前100年的流入量,相当于同一时期明朝中国国内白银产量的近10倍,就不难理解它对中国所产生的重大影响。
飞来横祸:死里逃生马尼拉
月港开放,改变了许多漳泉人的生活。
因明朝时中国的棉布、生丝、丝绸等受到葡西商人及海外市场的普遍认可,很多漳泉人就移居菲律宾从事这一中介贸易。在16~17世纪,到吕宋一地的福建月港(海澄)人就占了绝大多数。明人高克正在《折吕宋采金议》中说:“澄民习夷,什家而七。”
福建人一贯的做法是,与西班牙人约定价格,然后回国代为采办。1591年西班牙的菲律宾总督发现,当地土著因为使用中国的衣料,不再种棉织布,中国棉布很快成为土著居民的生活必需品。1592年马尼拉总督向西班牙国王报告说,中国商人收购菲律宾的棉花,转眼就从中国运来棉布。棉布已成为中国在菲律宾销路最大的商品。
但回国采办也有硬伤,那就是商品运输不方便,增加成本,部分福建人索性将部分生产环节转到菲律宾,于是在菲律宾出现了大批由华人经营的围绕棉布、丝织业做文章的作坊商店,这是中国移民史上非常值得回味的一幕,也是400多年前国际分工合作下中国向周边国家的一次产业转移。
作为菲律宾的首府,马尼拉是一座以耶稣名字命名的城市。自1571年西班牙人占领马尼拉之后的300年间,这座城市接踵而来了荷兰人、英国人、美国人,而来的最多的,还是福建商民。
在马尼拉贸易之初,就已有150多名华人生活在这里,除许多来自中国的水手外,马尼拉的建造者主要是中国的技术人员和工人。1582年,马尼拉出现华人区。再稍晚,也就20多年的光景,马尼拉华人就达到2万多人,华商日益成为一股力量。
就是这个时候,因与西班牙人做生意成为佼佼者的华商李旦跃升为马尼拉华人社会的领袖。李旦,大约在1560年出生于泉州府同安,是一位百货业大王,从印度尼西亚泗水到日本长崎,从大到小的生活必需品,都能在李旦经营的百货店里找到。
当菲律宾总督气急败坏地下令禁止土著使用中国衣料(丝绸、棉布)时,在西属拉美市场上,西班牙货也相继被中国的棉布、丝绸所驱赶。中国的棉丝在世界市场有所向披靡之势,这得益于它们的价廉物美。一直到18世纪末,中国丝绸等商品占据墨西哥进口总值的63%。期间,墨西哥市场上中国丝织品价格是西班牙同类产品的1/3,秘鲁的1/9,在东南亚是荷兰同类产品的1/3,在欧洲是欧洲产品的1/4~1/3。甚至,中国铁钉在菲律宾市场价格只是西班牙产品的1/4,致使秘鲁总督卡涅特于1590年专门派人赴菲律宾购买中国铜、铁制品。
大量棉丝织品涌入西属殖民地,这种建立在棉丝与白银之间的交易,在西班牙国内,引起了以格拉那达和安达卢西亚的纺织业及商运集团最为强烈的反对。在王室看来,这种贸易关乎西班牙的国际战略,他们认为,“最好是购买中国货,不购买欧洲货,因为中国永远不会构成对欧洲的威胁;而欧洲一旦以西班牙的白银养肥了自己,就会用武力来对付西班牙”。
王室也作出了某些妥协,那就是只允许马尼拉的西班牙商人与墨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