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的?采来采去也是警察犯罪,警察队伍中出现了这样的败类不仅仅是古城市警察的不光彩,也是中国警察的不光彩……”
江心月忘记讲这话的那个领导的名字了,但她不能苟同这话涵盖的意思,警察与犯罪作斗争简单意义上说就像猫捉老鼠。而猫也有好猫坏猫之分,警察队伍中出现了罪犯,就像猫群里出现了一只恶猫,你不能因出现了一只恶猫就以此恶猫做为猫群的整体形象。
党本身是一个纯洁的母细胞核组织,而党也不能保证每一个党员分子都是纯洁的不变质不玷污的,不断清除分子中坏的裂变才能保证母体的健康和纯洁。
胡长清官至副省长,可谓共产党的高级官员了,而他走的极不光彩,堂堂副省长挖空心思搜罗了五百万元最终把自己送上断头台。还有那个雇佣杀手杀人的政法委书记李长河……等等。
胡长清之类做为共产党中的坏分子,他也只能代表他个人的形象。
陈默作为一个小警察、官位无法企及胡长清,人性的境界或许也不及胡长清,但他们从不同的人生阶段和道上走向了坏,连共产党的高级官员犯罪都可以报道,而警察是政党的专政的工具,掌握工具的某个坏人都可以报,做为工具的某一个警察成为罪犯又有什么讳莫如深不敢触及的呢?
就如我们肌体中的某一部位有了病变,我们首要的是勇敢的面对,然后才能下决心遏制和根除。我们不可能根除了这一处,肌体的其它部位就不再出现病变,对每一处病变都采取默默的隐忍和掩盖,不如把他们曝晒在阳光里让所有人能看清那病变的前因和后果,增强辨别、预防和抵御的能力……
世纪末最后的冬季,江心月第三次来到古城。这一次她不是以记者的身份而是以夏小琦、秦一真他们同学的身份蓄谋而来的。此前她听说,给他们请功的报告被没有色彩地搁置到了某一个角落,有人说:“警察内部人犯罪,没给处分没给撤职就是好的了,有什么脸立功?立什么功?要说立功,那应该给市委书记臧天意!如果不是臧天意提议挖唐河,就永远找不到那枪那弹夹……这都是天意,要说立功,应该把功给了老天爷……”
她为这话感到难过呵!
她找到了夏小琦,找到了秦一真,找到了商秋云,找到了鲁卫东,何力、童非、娄小禾,她在没日没夜变相的采访中,一直抑制着心中的激动。她不敢想象,她的同学们,他们在漫长的八年的时光中,顶着枪膛提着命,没想最终跟他们作较量的竟是自己的战友……
危险每一天都潜在着,对手隐在黑暗处,可能就在他们行走的背后,可能就在夜间值班的同寝室,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对手的注目之中,稍微的不慎就可能送命。
那是怎样的八年?或许那远比八年抗战更消磨人,你明知道那个对手在自己的队伍内部,可是你猜不到究竟是谁。
江心月在每天采访完后的静谧的夜里,独自躺在槟榔酒店333房间,让灯微明着,惟有让灯微明着,她的内心才稍稍得到安定,她不敢面对那黑的冬夜,就像不敢面对她的同学们、战友们无法面对的那八年呵……
一些往事,一些熟悉的身影在黑与微明的边缘上穿行着,匆匆地跨过生命曾经过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她闭上眼和睁着眼,他们都在她的眼前飘动着,那些无奈的,忧郁的、不屈不挠的,灰丧的各种各样的眼神都隐在他们各自的处境里注视着她,她躺不住,她睡不着,她坐起身,提起笔,她知道她应该提笔写什么了!这真像是上帝有意的安排……
以下摘自江心月采访手记
1999年12月19日
我想见到叶千山,这个在整个“1145”案件破获过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最早一次听说这个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