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诏县令
没有什么妖异之处,倒是这些牵强附会的咒语才是应该禁绝之物。”
楼异接过去,又仔仔细细相了一阵子面:“那些人把它传得神乎其神,什么又能治病了,又能驱邪了,又能祈福了。我看不过是胡编瞎写的破玩意!别看我老楼不识字,闭着眼睛也能画出几张来!这等低劣的把戏,骗小孩儿还差不多。”
“你想得真简单!”曹操冷笑道,“当年王莽兴图谶,开始时世人也道是邪术,后来怎样?把我大汉江山都篡夺了,光武爷复兴汉室靠的不也是图谶启示吗?邪书本身不可怕,但是却能附会于正道。古往今来,邪术附会正道是最能移人心智的。”
楼异眨巴眨巴眼,这些深奥的话题他是弄不明白的,却赶紧提醒道:“大人,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你去把传教之人抓起来,以蛊惑人心之罪惩处。缴获的邪书一律焚毁!”说罢曹操又看了看那些帛书,“你注意到这些缣帛的质地了吗?这绝不是一般家织的粗布。想想吧,一张传教的帛书尚且这样讲究,他太平道里面岂皆是穷苦人?必有心计深远之人在其中谋划,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属下这就带人往南乡去抓人。”楼异请示道。
“等等!”曹操冷笑一声,“我这就更衣,亲自带人去。倒要领教领教他们有多大本事。”
曹操后堂换武弁,挎了青釭剑,又挑了十个精干衙役兵丁。可刚一开门就被请愿的老百姓团团围住。这些人除了老汉就是老妪,一把年纪晃晃悠悠的,兵士也不便推搡。还有几位啬夫、里长也来了,劝着自己村里的老人赶紧回去。
大家见县太爷出来了,齐刷刷都跪倒一大片,请求留下自己的儿孙。这些乡下老人也真有办法,不拉不扯,只跪得严严实实,就是不叫县太爷出去。曹操带着诸兵丁搀起这个跪下那个,搀起那个这边的又跪下了,安慰的话说了半车还是出不去。最后楼异急了:“诸位乡里百姓,大人现在有要案去办!大家速速闪开,等大人拿了人犯再和大家叙谈。再不闪开,误了公事是要下大牢的!”老人们这才闪开道路,可还是坐在衙门口,就是不肯走。
曹操这会儿也顾不得他们了,带着众衙役急急渴渴往南乡赶。
出了顿丘南门,还未到南乡,又见一群人拉拉扯扯而来。有衙门的兵丁,也有百姓,大人哭孩子闹,吵得沸反盈天,徐佗、秦宜禄也在其中。只见秦宜禄挥舞皮鞭驱赶百姓,兀自骂道:“这是国家的法令,你们都不要脑袋了吗?土豹子都给我滚开点!”
曹操看了心里光火,过去一把揪住秦宜禄的脖领子,甩手就是一巴掌:“好兔崽子!在这里作威作福,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秦宜禄被打了个满脸花,自他跟随曹操以来,凭着一张好嘴从未被他发作过。今天见他真急了,赶紧跪倒在地:“大爷,小的错了……小的错了。”众百姓一见做主的来了,都连滚带爬围到曹操膝前,七嘴八舌地哭诉:
“我兄弟冤枉,他还没成年呀。”
“我两个儿子全被他们抓了,求太爷做主!”
“老爹爹年纪大,上不得战场了。”
“你们已经抓了我一个儿子走,再不能抓第二个了。”
曹操越听越生气,自兵丁手里拉过一个小男孩来,指着秦宜禄的鼻子咆哮道:“你他妈瞎了眼还是黑了心?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上战场吗!你们就忍心叫他送死去?”
秦宜禄吓得脑袋都要扎进裤裆里了。
“你他妈说话呀!”曹操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秦宜禄捂着被他踢得生疼的肩膀,哆哆嗦嗦支吾道:“都是、是……徐功曹吩咐的。”
曹操听罢,刀子一样的眼光扫向徐佗。
徐佗吓得身子一矬,辩解道:“这些家的男丁都逃了,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