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阴谋
随便披了件外衣,牵了大宛马跟着他去了。那人手里打着小灯笼,一声不响地在前面走,曹操在后面骑马紧随,气氛甚是诡异。说来也怪,京师之地即便是夜晚也应该巡查森严,可今夜自出家门一直到袁府,曹操连半个巡夜的兵丁都没看见,细想之下方悟其理——看来,老袁隗已将城东之地的巡夜兵设法撤去了。
那仆役恭敬地接过缰绳,将曹操让进府门。又有二门上的人垂首相迎,不入正堂,却把他引入侧院,指着一间灯光闪闪的屋子让他进去。那仆役自己却不再跟着,默默无语退出院子去了。
曹操心里有些打鼓,但又一琢磨,自己与袁隗无冤无仇,他一个太傅也不会害到一个校尉的头上。于是紧走两步,故意在窗前咳嗽一声,推开了房门。
这门一开,明亮的灯光直刺眼。曹操衣袖遮光,才见里面高朋满座,朝中不少大臣皆在其列。司徒丁宫、司空刘弘、卫尉赵谟、大司农周忠,还有崔烈、朱儁、王允、桓典等一干有威望的大臣各自端坐不语。与他同辈分的,有何颙、郑泰、崔钧、孔融等人;除了他之外的那四个西园校尉早已经就座。太傅袁隗白发苍苍,穿着一身便衣坐在正当中,他左右离得最近的,却是奉车都尉董旻与执金吾丁原。袁绍在他身后,却没有坐席。
“下官拜见太傅!”
“孟德请坐。”袁隗并不多言。
“下官拜见诸位大人!”曹操作了个罗圈揖,便坐了早已给他留好的位子。所有人都似泥胎偶像不发一言,气氛十分凝重,仿佛是在肃穆的朝堂之上。
袁绍的三叔袁隗虽然官拜太傅,参录尚书事,但自新皇帝继位以来,他卧病在家,不参与任何政务,所有事情皆由何进一人处置。可今天一见,他精神矍铄,二目有神,哪里像个有病之人?曹操猛然想起父亲的预言,事情到了最后,果然是袁隗这个老狐狸要现身了。
“既然人已到齐,老朽就直说了吧。”袁隗的嗓门不高,但声音很厚重,“宦官与外戚乃我朝两大弊政!今日宦官势微,将不久于朝堂。我想请各位大人与老朽协力,再把何氏兄弟一并剪除。”
曹操心中一凛,虽然朦朦胧胧已想到这一层了,但是亲耳听袁隗说出来,还是觉得有点惊心动魄。他看看身边的人,虽有少数变颜变色的,但与自己一样缄口不言,竟无一人反驳!
袁隗点点头:“既然大家都心领神会,那就听听老朽的计划!首先,我小侄本初已有假节之权,专断击伐,由他与王子师搜集宦官赃罪,尽皆处置。”他顿了一会儿,见大家没有异议,又道,“宦官族灭后,小侄公路以三署之人进驻皇宫,隔绝何后与何进、何苗的联系。”
所有人依旧尽皆不语,袁隗欣慰地笑了:“好!下一步,因宦官所得财货多贿赂于何苗,咱们参他收受贿赂、结党营私、有不轨之心。老朽录尚书之事,一概准奏,将其捉拿下狱草草治死。”
众人依旧是沉默。
“然后,”袁隗望着曹操,“请孟德等五位校尉统领人马控制何进之兵,将其党羽伍宕、许凉、吴匡、张璋等人拿下。咱们逐何进出朝堂,将其杀之。”
这一次,曹操心有不忍,插嘴道:“何遂高乃一无能之人,逐出朝堂即可,何必取他性命?”
对面坐的王允冷笑道:“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杀了他,将来让皇上想起他还有这么一个舅舅也是麻烦,死灰可以复燃的。”
“没错。”袁隗连连点头,“何进要杀,不杀则不可以警后人,不杀则不可以树皇威!”
曹操明白了:政治就是这么个破玩意。即便你懦弱、无能、与人为善,但只要站了你不该站的地方,到时候就会有人要你的命。政治不允许懦弱和无能的出现,更不因为你的与人为善就手下留情。
袁隗见他不再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