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在祭坛上
,他就离开我一个人跑了。这家伙真是个魔鬼。我身体太虚弱,求他给我一口水喝,他不但不给,还对我大加嘲弄,当着我的面儿喝了半碗水,把剩下的都泼在地上。”想起那个恶棍,奄奄一息的克莱顿突然迸发出愤怒的火花,他用胳膊肘支撑着爬起来,几乎叫喊着说:
“是的,我要活,我要活下去,我要找到这个富生,亲手把他杀死!”激动之后,他比以前更虚弱了,有气无力地倒在那堆发了霉的茅草上。茅草上面蒙着他那件破旧的长外套。先前这是珍妮·波特的床铺。
“别为瑟兰恩的事儿着急。”’人猿泰山说。他把一只手轻轻放在克莱顿的额头上,轻轻地抚慰着他:“我来跟这个坏蛋算帐吧。别着急,我迟早会抓住他的。”
克莱顿一动不动地一直躺了好长时间。有好几次泰山不得不把耳朵紧紧贴在他那干瘪的胸膛上,听那颗已经疲劳过度的心脏微弱的跳动。傍晚时分,他又挣扎着爬了起来。
“珍妮!”他轻声说。姑娘弯下腰把耳朵凑到他的唇边。
“我一直错待了你,还有他……”他朝人猿泰山无力地点了点头,“因为我太爱你了……当然,这是一个很没有说服力的借口。不过,我简直连失掉你的念头也无法忍受。我不想请求你的宽恕,我只想做一件一年前就应当做的事情。”
他把手伸进长外套的口袋里摸索着,寻找发烧时偶然发现的一样东西。过了会儿,他找着了,那是一张皱皱巴巴的黄颜色的纸片。他把它递给珍妮。珍妮刚伸手接住,他的胳膊便无力地滑落到胸口,脑袋往后一挺,喘了一口气,动不动了。人猿泰山拉过外套,盖住了他那张充满了痛苦的脸。
他们在他身边又跪了好一阵子,珍妮姑娘的嘴唇翕动着,默默地祈祷。后来他们分别站到那个安安静静躺着的尸体的两边,泪水涌上人猿泰山的眼眶。由了他的心灵遭受过巨大的痛苦,泰山已经学会了同情别人。
珍妮透过迷离的泪水,看那张已经退了色的纸片。纸上的字把她看得目瞪口呆。她又看了两次,才慢慢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指纹证明,你属于格雷斯托克家族。谨致祝
贺。
迪阿诺特
她把那张纸片递给泰山:“看来他早就知道了事实真相,”她说,“只是一直瞒着你。”
“是我先知道的,珍妮!”泰山回答道,“倒是我不知道原来他也明白了我的身世。一定是那天晚上我把这封电报丢在候车室了。因为我是在那儿接到电报的。”
“可你居然对我们说你的母亲是只母猿,至于父亲是谁,你一直就不知道。”珍妮嗔怪地说。
“亲爱的,如果没有你,爵位和遗产对于我一钱不值。”
泰山说,“如果我从他的手里夺走这些东西,就会将我深深爱恋着的姑娘置于贫困与痛苦之中。难道你连这一点也不明白吗?珍妮!”他好像是为自己的某个错误辩解。
她伸出两只胳膊,隔着横在他们中间的克莱顿的尸体,紧紧握住泰山的一双手。
“而我,几乎抛弃了如此深沉、崇高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