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世之谜
“知道。她是个很漂亮的猿,块头比我还大,重量超过我的两倍。”
“你的父亲呢?”迪阿诺特问。
“不知道。卡拉告诉我,他是个白猿,和我一样,身上没有毛。现在我想,他一定是个白人。”
迪阿诺特用专注的目光长久地凝视着他的同伴。
“泰山,”他终于说,“这位卡拉维对不可能是你的母亲。
如果有这种事儿——我自然持怀疑的态度——你的性格、气质或者其他方面肯定要从猿身上遗传来一些什么东西。
可是你丝毫没有这种遗传的影子。你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而且我得说,你的父母亲一定很有教养,还相当聪明。
对于过去,你难道连一点线索也没有?”
“一点儿也没有。”泰山回答道。
“小屋里有没有什么文字材料,可以告诉我们一点先前主人的经历?”
“除了一个笔记本,小屋里的东西我都读过。现在想起来,这个本子里说的事儿一定是用英语之外别的语言记下来的。也许你能看懂。”
泰山从箭袋里掏出那个黑皮笔记本,递给迪阿诺特。
迪阿诺特看了一眼扉页,说道:
“这是约翰·克莱顿,也就是格雷斯托克勋爵的日记。
他是一位英国贵族。日记是用法语写的。”
然后他就开始谈那本二十年前写下的日记。这本日记详细地记录了我们已经知道的那个故事——约翰·克莱顿和他的妻子阿丽丝经历的凶险、艰难和痛苦。从离开英格兰一直记到克莱顿被柯察克打死前的一个小时。
迪阿诺特大声念着。那字里行间浸透了的悲伤和失望,不时让他觉得喉头发紧,哽咽着念不下去。
他不时瞥一眼泰山。这位“人猿”蹲在那儿,就像一尊雕像,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脚下的那片草地。
只有提到那个小孩儿的时候,日记的调子才不再那样忧伤、绝望。这种变化是他们上岸两个月以后渐渐发生的。
那以后的日记就笼罩着一种淡淡的幸福的色彩,看起来却更让人伤感。
有一段几乎充满了希望和信心:
今天,我们的小男孩儿满六个月了。我正在写日记,阿丽丝抱着他坐在桌子旁边。他是个快乐、健康、非常漂亮的孩子。
不知怎地,我好像突然间看见他长大成人了,代替了父亲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第二个约翰·克莱顿。他将为格雷斯托克家族增光添彩。
写到这里,好像是为了证明我的预感,为了向我作出某种保证,他那双胖乎乎的小手抢过我的笔,把粘了墨水的手指按在这一页上,留下五个小小的手指印。
页边的空白上,果然有四个模模糊糊的、极小的手指印,还有半个拇指的印子。
迪阿诺特读完日记以后,两个人默默地坐了半晌。
“啊,人猿泰山,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迪阿诺特问,“难道这本日记还不能说明你的身世吗?
“你怎么还不明白,你就是格雷斯托克勋爵!”
泰山摇了摇头。
“日记本里只提到一个小孩儿,”他回答道,“可他早已因为饥饿而死。他的骨架从我第一次走进小屋,直到波特教授把他和他的父母一起理在小屋旁边的海滩上,一直躺在那个摇篮里。
“当然,他就是日记里提到的那个小孩儿。最近我还一直在想,也许那间小屋就是我的出生地,这下子越发糊涂了。现在看,也许卡拉说的是真话。”他很悲伤地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迪阿诺特摇了摇头。泰山的结论无法使他信服。他下定决心证明他的推断是正确的。因为他已拿到了可以解开泰山生世之谜的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