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阿诺特遇险
见这三个人,而且没等他们走到门口,就认出其中一个是俘虏。
栅栏里一片欢呼。一大群妇女和儿童蜂涌而上,迎接这三个人。
于是,这位法国军官经历了人类在地球上可能见到的最可怕的场面——白人俘虏在非洲土人的村庄里受到的“礼遇”。
使土著居民这种魔鬼般的残酷与野蛮逐步升级的是狡猾的伪君子、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①的白人军官在他们和他们亲人身上施加的更为残酷的兽行。这些兽行他们至今记忆犹新,乃至刻骨铭心。正是由于那些白人的残暴,他们才逃离刚果。曾经盛极一时的部落只剩下可怜的老弱残兵。
①利波德二世(Leopold II 1835—1909):比利时国王,1865—1909在位。
他们扑到迪阿诺特身上又掐又咬,用棍棒和石头打他,用利爪一样的手抓他。身上的衣服被剥了个精光,无情地拳头、棍棒落在他赤裸的、颤动着的皮肉之上。迪阿诺特一声不吭,默默地祈祷着,只求速死。
但是他所祈祷的死亡姗姗来迟。不一会儿,武士们就把妇女和儿童从俘虏身旁撵开。为了制造比这更为“壮观”
的场面,他们先留他一条活命。等第一股仇恨的浪潮退却之后,他们叫喊着,尽情地侮辱他,朝他脸上吐唾沫。
不一会儿,他们就拥到村庄正中,把迪阿诺特结结实实绑在那根很粗的柱子上面。从这根柱子上,还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下来。
妇人们各自回家去取锅和水。别的人生起一堆堆的火。他们打算吃一部分,剩下的晒成肉干儿,以后享用。因为估计别的武士回来时,会带回更多的俘虏。
这一场人肉筵席因为等那些还在丛林里和白人打仗的武士而没有马上开始。直到很晚,人们都回到村庄,“死亡舞”才环绕着这位在劫难逃的军官开始。
迪阿诺特浑身疼痛,筋疲力竭,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他慢慢拾起沉重的眼皮,看着这似乎是因为自己神经错乱而产生的幻觉,或者是过一会儿就会结束的、可怕的恶梦。
那凶恶的,涂着各种颜色的脸,那嘴唇肥厚的血盆大口,那挫得很尖的黄牙,叽里骨碌育转的邪恶的眼睛,油光闪闪的裸体,残忍的长矛……毫无疑问,他一定是在做梦。
那野蛮的、手舞足蹈、不停旋转的武士组成的人圈离他越来越近。一支长矛猛地刺中他的胳膊。一阵剧痛和顺着胳膊流下来的热乎乎的血又使他回到可怕的现实之中。他明白自己已经处于绝境。
一枪,又一枪。他闭着一双眼睛,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他是法兰西的一名战士,他要告诉这些人,一个军官和文明人应该怎样面对死亡。
人猿泰山不需要谁来解释,就明白远处的枪声意味着什么。珍妮·波特那深情的吻还热哄哄地留在唇上,他便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敏捷,荡着树枝穿过密林,向木本加的村庄飞驰而去。
他对那场遭遇战并不感兴趣。他知道,战斗很快就会结束。被打死的,他无法帮助;已经逃跑的,不需要他帮助。
他为之焦急的是那些既没被打死,又没能逃走的俘虏。
他知道,他会在木本加村庄正中那根大柱子上找到他们。
泰山多次见过木本加的武士们带着俘虏从北面回来。
然后,就看明灭不定的火光,总是围绕那根可怕的柱子,摆开同样的筵席。
他也知道,他们从来不会耽搁太长的时间才开刀宴饮。
他估计,即使现在赶到,恐怕也只能是替死者报仇了。
他飞快地奔跑。夜色渐浓,热带地区美丽的月亮透过树顶波浪般起伏的树枝,照亮了那条让人头晕目眩的小径。
不一会儿,他看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