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枯拉朽
只得往下咽了……”
两人话未说完,就听有个浑厚的声音连连呼唤:“二位将军在哪里?快快带路!”接着就看见曹营人等众星捧月般簇拥来一位将官——此人个子不高,头戴兜鍪身披战甲,满面烟灰,脏得都瞧不出脸色了!二将还在错愕间,那人已踱到他们近前,朗声笑道:“二位将军至此,曹某大事可就矣!”
张郃、高览对望了一眼,不敢相信这个浑身征尘的人就是曹操,这与一军统帅的威仪相差忒远了。二将跟随袁绍也将近十年了,这十年里目睹的都是袁绍坐镇中军执掌大令,摆着四世三公的潇洒姿态,却几时见过他身先士卒血染征袍?张郃心头颇有感触——我真乃愚人也,若早知曹孟德如此身先士卒坚毅果敢,何必还蹚袁本初那汪浑水?处事用兵高下立判,这姓曹的老货打不赢那才真出鬼了呢!二将齐刷刷跪倒在地:“我等为虎作伥抵挡王师,今日归顺还望曹公恕罪。”
“哈哈哈……”曹操抹了抹黑黢黢的脸,搀扶道,“昔日春秋之时,伍子胥错保了吴王夫差,却执迷不悟,终于有杀身之祸。哪比得了微子离商降周、韩信弃楚归汉的明智?二位将军亡羊补牢可比前辈先贤,快起来吧!”
张郃、高览心里踏实多了,站起身来又见许攸站在不远处偷笑,不禁一阵羞赧。却听曹操又道:“老夫奉天子以讨不臣,归顺老夫即是归顺朝廷。二位既然弃暗投明,所部兵马依旧由你们统领。我记得二位在河北的名号都是北军校尉,待我上表朝廷,晋升你们为将军,并赐亭侯之爵!”
不但不加罪,官爵还升了,这可当真不得了。高览愣了半晌,突然一拍胸膛:“明公,今日乌巢纵火我等归顺,袁军已经绝粮,势必人心离散。若您信得过在下,我甘领兵马为先锋,踏破袁营杀他个瓦解冰消!把郭图老狗、袁谭小儿乱刃分尸给您看!”他是个粗人,一直耿耿于怀的还是袁谭一派让他受的委屈。
曹操按捺着兴奋道:“今日不忙,留着这两个好消息叫袁绍品尝一夜,先吓破他的胆,明日再出兵,看他还怎么跟咱斗!”说罢瞟了一眼站在人群后面的荀攸和郭嘉。二人连连点头——张高虽降,还不能充分信任,况且困兽犹斗,现在虽胜券在握,但士卒疲乏死伤众多,很难再打一场硬仗了。倒不如容袁绍苟延一夜,等断粮的消息闹得他满营上下人心惶惶,这仗就不战而胜了。
果不其然,转天清晨曹军逼近袁军连营时,里面已经一片骚乱。当不知所措的河北士卒向他们的主公询问应对之策时,才发现帅帐中空空如也。袁绍预感到大祸临头,已抛下军队趁夜逃跑了……
没有统帅,袁军只好紧闭寨门自发抵抗,不过到这时候,已不是效忠谁的问题,而是为了自己保命啦!战鼓之声隆隆震耳,曹军大队尚未出击,蓦然间自人群中闪出一员白袍将军,手举银枪放声疾呼:“事已至此,今日必要踏平袁军!都跟我上啊!”呼罢吹了声尖厉的口哨,竟带着十几个亲兵骑士冒着箭雨冲到了最前面。十几杆大枪同时刺出,卡住辕门用力一掀,顿时把袁军寨门撕了个稀烂!寨门一破,后面的兵似怒浪般涌了进去,见了敌人就是一顿狂杀。
“是张绣!是张绣将军啊!”有眼尖的人叫了出来。
张绣摆动长枪好似银蛇出洞,带着亲随骑兵横冲直闯,冲到哪里,哪里便一片血溅尸倒。曹操拍着膝头连声赞叹:“好样的!我这好亲家至少该封个千户侯!”
刘勋见此情景按捺不住了,一边催马一边喝骂自己的兵:“别叫张绣抢了先,快他妈跟我上啊!”他的那些兵杀敌事小、抢东西事大,像瞅见金山银山似的玩命往里冲。这两支队伍七冲八冲之下,袁军最后的战意也随着崩溃了,大营像捅破的马蜂窝一样,各个方向的寨门都被他们自己冲破,黑压压的败军丢盔弃甲,一路往北而逃。
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