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封土豪
霸等武夫甚是粗疏,陈登何等聪明?闻听此言略一思考便知其意,拱手施礼回归座位,暗自叹了口气——陈登非是不能理解曹操苦心,却有一段隐情实在无法公之于众。
他刚年至不惑,却得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怪病,时而胸口憋闷隐隐作痛,寻医问药不能根治,而且这两年来发作得愈加频繁。他明白曹操对他有所顾虑,也知道现在不是南征的最佳时机,但时机可以等,他的身体却不能再等了!这病如此熬人,再过三年两载,还能不能指挥战斗驰骋疆场?还能不能建功立业光耀门楣?还能不能报家族之仇?甚至连能不能活着都说不好!可若把这等隐疾向曹操明言,只怕这老家伙引此为借口连广陵太守的职位都给换了,请至许都当个不痛不痒的虚职,一生抱负化为虚言。他有苦说不出,更觉胸口燥热憋闷,连忙举箸夹起一块冰凉的生鱼肉填入口中!
曹操见他不再纠缠,总算松了口气。他本无心陪他们在这里饮宴,只是想借机敲定徐州善后事宜,大事已定便起身道:“老夫不胜酒力,前日里又染了点风寒,先行一步回帐休息,诸位……”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齐声道:“我等告退,不叨扰您休息。”
“别忙别忙!”曹操笑呵呵一摆手,“我歇我的,你们喝你们的,今天一定要尽兴。”说罢回头指了指王必、许褚,“叫他们还有文远陪你们喝,今天必要不醉不归,这才算给足老夫面子。”
大家见他如此殷切便不走了,深深一揖恭送他出帐。许褚向前两步凑到曹操耳畔:“我先送您回帐吧,少时回来再饮。”他心中顾及薛永之事,生恐还会突然冒出刺客。
曹操点点头,迈着四方步出了大帐,月明星稀薄云缥缈,冰凉的空气窜入鼻中,顿觉一阵爽快。低头间又想起花容月貌的杜氏美人还在寝帐中相候,更觉心猿意马。他踱了两步,听后面大帐中人声聒噪,原来他一离开,孙观、吴敦那等粗野汉子就划拳灌酒热闹起来。
“这帮人真是粗率,也不知以后能不能当好官,别再把郡寺衙门当成分赃大寨那么管!”曹操戏谑了一句,忽觉身后映过来一个高大的人影,回头看去,是张辽跟了出来。
“文远,你还有什么事吗?”
张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曹操趋身去搀,连搬了三下都搬不动,笑道:“你又来这一套,有什么话起来说。”
“末将深感主公大德……”张辽语带哽咽。他这个并州武夫自不明白曹操为什么厚待臧霸他们,全当曹操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面子。张辽觉得人生在世可以没有亲戚,但绝不能没有朋友,他对待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的。不管是吕布、高顺还是关羽、臧霸,即便不是同道中人也甘于推心置腹坦诚相待。所以在张辽眼中,曹操厚赏臧霸等人实比厚赏他自己更为情意深重。
曹操颇为感动,叹息道:“世间之人谁似文远你这般心地无私……说降臧宣高(臧霸)实是你的一项大功劳,应该老夫向你道谢才对啊!”张辽缓缓站起,低头抱拳道:“末将自当效犬……”
“别说!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曹操按住他的手,“信誓旦旦表忠心的话都是世间俗人常道的,文远一片赤诚都在胸中,岂可与那些凡夫俗子为伍?你我坦诚相交皆在这里。”说着拍了拍心口。
“诺,末将一定……”张辽不由自主又要表忠心,想起曹操不叫自己说,赶紧把话咽回去了。
曹操拍拍他肩头:“痛痛快快喝一场,明早请荀军师将臧霸他们的事再详细安排一下,午后就要拔营奔河内了,时局动荡瞬息万变,还有数不清的征战等着咱们呢。以后……”他又想起李典,“以后有机会多跟曼成接触接触,遭逢乱世恩恩怨怨的事多了,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时间长了就都过去了。”
张辽昔年跟随吕布虽也颇为得志,但几时听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