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凭据。骑士拿出符节,吊上城去,守城司马一看,发现这人居然是个议郎,而且还是司空府西曹掾发的牌子,不敢怠慢,连忙放下吊桥。
这骑士正是赵彦。
在司马懿的协助下,赵彦顺利地从司马家的黑牢里逃了出来。他不敢在温县过多逗留,连夜取了马匹赶回许都。不过他的骑术不太好,加上怕司马朗派人来追,不敢走大路,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方才抵达许都。
这一路上,他思虑良多,到了许都时整个人已双目清明,神情坚毅,再无半点迷茫。
城门打开以后,赵彦一抖缰绳,快速通过楼洞,甫一出去,陡然见得前头街旁站着三个人:一个是郭嘉,一个是满宠,还有一个与郭嘉年纪差不多大的文弱之士。
郭嘉也没料到能看到赵彦,他正在和满宠以及新任职的许都令巡察城防,进行许都卫的移交。他看到赵彦匆匆从外头回来,眯起眼睛,手指一弹,几个许都卫的探子便把赵彦拦了下来。
郭嘉几天前与天子微服出游的时候,撞见过赵彦离开许都。他当时身份是“戏志才”,于是没有上前追问。现在见他急匆匆地回来,自然想要上前盘问一圈。
“你们想干嘛?”赵彦厉声道,“我有要紧公务在身,要去司空府西曹掾汇报。”
司空府西曹掾是陈群的地盘,那里自成一股势力,即使是郭嘉也无可奈何。赵彦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便抬出陈群的名头来。
“赵议郎,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徐干徐伟长,他会接替伯宁担任许都令,以后多多照拂。”郭嘉指了指身边的男子。徐干额头很宽,一副文净之气,冲赵彦拱了拱手。
赵彦在马上不卑不亢地抱拳回礼,拨马就要走,郭嘉忽然又说道:“赵议郎,之前你擅入宫禁一事,西曹掾还未厘清。怎么陈曹掾竟派你出去办事了?”
“此事与许都卫与靖安曹没关系。有问题就去问陈大人,恕不奉陪。”
赵彦冷冷甩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以他的性格,如此强势还属首次。许都卫的探子望向郭嘉,郭嘉摇摇头,示意他们放他走。等到赵彦离开以后,郭嘉转头问道:“你们两个看出什么没有?”
满宠道:“我之前查过,赵议郎是受少府委托,前往河内诸县寻访隐儒。西曹掾发出符节,也让他去当地举荐人材。”郭嘉眼睛一斜:“伟长,你觉得的呢?”
徐干躬身道:“河内郡计有十八县,上县有野王、平皋、温、沁水、朝歌五县。赵议郎纵然有分身之术,也断无可能在六日之内,遍访整个河内。属下以为,他定是以寻访全郡为幌子,实则只去了一个地方。”
郭嘉笑道:“你说得不错。这小子说是要摸遍全身,其实就奔着一点而去,实在不通风情。”他收回视线,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负手信步朝前走去,满宠与徐干在后面默默跟着。他们走到一处十字街头,郭嘉仰头望了望街中竖起的高大木旗幡,随手一拍,回头对徐干道:“伟长,你以前是我军事祭酒的掾属,这次担任许都令,可不比从前那么轻松了。那些雒阳来的老东西们,打不得,骂不得,整天还玩各种小心眼。就好像是这风,根本撼不动旗幡,可总是不停吹来吹去。韩诗怎么说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嘿嘿。”
徐干从容笑道:“那些人平日里专好辞赋散论,学生也偶与他们唱和,投其所好,已是略有薄名。满大人以霸道镇之,学生以攻心化之,两者殊途同归,都可保得许都一方平安。”
这番话颇有嘲讽之嫌,满宠的蛇皮脸纹丝未动,郭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亦不说破。
徐干在军师祭酒的掾属时,以文名见长,那封质问袁绍的诏书,就是出自他的手笔。连孔融、赵温等人都对徐干的文采啧啧称赞,对他的态度格外不同。郭嘉指派他来接替满宠,正是出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