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1990
是啊,泡牛奶吃的早餐麦片洒满厨房的桌子。贮物柜下面,一把没站稳、令人担心随时有倾倒危险的椅子上,摆着一盒玉米片。牛奶的踪迹可以从冰箱一路追查到桌上的碗旁边。quot;凯特在哪里?quot;
quot;睡觉。quot;杰西说,quot;我推她也不醒。quot;
我的孩子平常有准确的生物钟。凯特睡到这么晚,让我想起她最近鼻塞。或许她感冒了,昨晚才看起来那么累。我上楼,大声喊她。在她的房间里,她翻身向我,刚睡醒的眼睛对着我的脸聚焦。
quot;该起床啰。quot;我把百叶窗拉开,让阳光照到她的毯子上,然后扶她坐起来,轻抚她的背。quot;让我们来给你穿衣服。quot;我把她的睡衣拉高过头,脱下。
沿着她的脊椎,一条小小的蓝色珠宝串般的暗痕,其实是一道淤青。
quot;她贫血,对吗?quot;我问小儿科医生,quot;这个年龄的小孩不会得单核细胞增多症,对吧?quot;
威尼医生将他的听诊器拿离凯特小小的胸部,然后把她粉红色的衣服拉好,quot;可能是病毒感染。我要抽她一点血做检验。quot;
在一旁耐心地和他没有脑袋的玩具阿兵哥乔依玩的杰西,听到这个消息,振奋起来,quot;凯特,你知道他们怎么抽血吗?quot;
quot;用蜡笔?quot;
quot;用针。用很大很长的针,像打针一样……quot;
quot;杰西!quot;我出声警告。
quot;打针?quot;凯特尖叫,quot;疼疼?quot;
我女儿,她相信我会告诉她,什么时候过马路才安全,不会被车撞成肉块。她相信我会保护她,不让可怕的东西,大狗或黑暗或爆竹的爆炸声吓到她,她期待地凝视着我。quot;只是小小的针。quot;我向她保证。
小儿科护士端着盘子走进来,上面有注射器、药水瓶、橡皮止血带,凯特开始放声大哭。我做个深呼吸,quot;凯特,看着我。quot;她的哭声减弱成抽噎。quot;只是像捏一下。quot;
quot;骗人。quot;杰西低声呢喃。
凯特放松下来,但也只放松一点点。护士扶她躺到诊疗台上,要求我抓住她的肩膀。我眼看着针头插进她手臂的白色肌肤里。我听到突响起来的哭叫声--可是没有血流进针管里。
quot;对不起,小宝贝,quot;护士说,quot;我们得再来一次。quot;她拔出针头,再刺。这次凯特哭得更响亮。
凯特在第一次和第二次扎针时都奋力挣扎。到了第三次,她已经软绵绵没有力气了。我不知道我希望她挣扎,还是希望她就范。
我们在等待抽血结果。杰西趴在等候室的地毯上,不知道会不会感染所有来这里的病童遗留的各种细菌。我只希望小儿科医生赶快出来,告诉我可以带她回家喝橙汁,在我面前挥舞处方笺,像挥舞着魔杖,要我去买抗生素。
等了一个钟头,威尼医生才叫我们进办公室。quot;凯特的检验出了一点问题,quot;他说,quot;她白血球的数量,比正常人低。quot;
quot;这是什么意思?quot;那一刻,我诅咒自己念的是法学院,而不是医学院。我试着想白血球有什么功用。
quot;她可能有某种程度的免疫力不足,或者只是实验室出错。quot;他抚摸凯特的头发,quot;我想,为了安全起见,我介绍你去找大医院的血液病专家,再做一次检查。quot;
我想: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