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秦用计激张仪赴秦
难归家之时,狼狈之状,远甚于张子此时。再说,张子此去,是与他合作的,又不是去求他。生意上讲究谋大不谋小,张子欲成大业,何又拉不下这点小面子呢?”言讫,目示香女。
“夫君,”香女接过话头,“贾先生所言甚是,夫君既与苏兄结义,想他不会嫌弃。”
“嫌弃?”张仪白她一眼,“在下去投他,是给他面子,他要是敢嫌弃,看我——”
听闻此话,贾舍人已知张仪允准了,呵呵笑着起身道:“事不宜迟,在下这就备车去。”
张仪显得过意不去:“贾兄的生意,岂不误了?”
贾舍人呵呵笑道:“能交上张子这个朋友,是在下最大的生意。再说,在下打邯郸来,自得回去。旅途漫漫,有张子、夫人偕行,何其乐哉!”
张仪拱手揖道:“既有此说,谢贾兄了。”
公子华从大梁返回秦宫,正在禀报魏国情势,内臣进来,呈给陈轸从郢都发来的急函。
惠文公顺手拆开,刚扫一眼,就忽地站起,不无兴奋地来回踱步,目光不离密函,嘴巴合不拢似的呵呵笑个不住。
“君上,有好事了?”公子华的两只眼珠子跟着他来回转着,轻声询问。
“好事,好事,大好事!”惠文公呵呵又笑几声,连连说道。
“敢问君上,是何好事?”见惠文公如此流露于表,公子华判定不是绝密,顺口又问。
惠文公将信收入袖中,呵呵又乐一阵儿,复坐下来,笑道:“真是好事成双啊!你这儿报说孙膑获准离开庞涓府宅,暂脱虎口,陈爱卿那儿又有喜讯儿来了。你可猜猜是何喜讯?”
公子华眼珠儿连转几转:“楚国有灾了?”
惠文公摇头道:“灾是哀事,不可称喜讯。”
“楚王病了?或是他……驾崩了?”
“你呀,”惠文公指着他笑道,“净往刻薄处想。驾崩是丧事,如何能称喜讯?”
“那——”公子华摇头道,“臣弟猜不出了。”
“料你猜不出。”惠文公将信从袖子里摸出来,又看一遍,乐得合不拢口,“上柱国昭阳与张仪争令尹之位,昭阳争不过,求助于陈爱卿。陈爱卿教昭阳巧设妙计,布设陷阱,诬陷张仪盗走楚王镇宫之宝和氏璧,将他打入狱中,揍了个皮开肉绽。后有太子槐出面营救,才算活他一命。呵呵呵,一代英才,这阵儿成了天下大盗喽,呵呵呵!”
“果是好事,”公子华亦乐起来,“臣弟这就前去,接那个小偷来秦。”
“不不不,”惠文公连连摇头,“好事不在忙中起。听说此人心高气傲,得让他吃点苦头。”
“君上,”公子华急道,“张子既是大才,万一被别人抢走——”
“除去寡人,哪位君主愿用一个盗贼?”惠文公越发乐乎,“再说,听陈爱卿说,此人心志不亚于苏秦,他不赴秦,倒是怪事。”
公子华思忖有顷,拱手道:“君上圣明!”
“小华呀,”惠文公抬头望着他,“眼下大争,不在一城一池,而在天下英才。孙子是大才,要把他弄过来,可也不宜操之过急,否则,庞涓会生疑心。你此番回来,好好歇几日,暂不去大梁了。”
“君上要臣弟做什么?”
“去一趟邯郸。”
“去邯郸?”
“对,去接张子。”
“张仪?”公子华圆睁两眼,不无惊讶地望着他。
“嗯,”惠文公点点头,敛起笑容,“上大夫前几日捎信,说是欲在邯郸等候张子,迟几日回来。寡人当时还在纳闷儿,这阵儿明白了。你方才说得也是,不防一万,只防万一。你走一趟邯郸,配合上大夫,务必将张仪毫发无损带回来。”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