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学者的酒精中毒
。”我说。
“还有呢?”她又问道,像一个检察官。
我看着她,迷惑不解。我说不下去了。
“还有谁要说?”她问其他人。
大鲍比在椅子里坐直了,说:“我想,如果他家里到处是瓶子,就像他说的,就不会有人来。那他一定会孤独。”
我感到一阵痛苦。现在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比生鱼片还要透明了。
“是的。”她说,“一点没错。那些瓶子会在你和他人之间筑起一道玻璃墙,而你就成了你自己家的囚徒。你的心魔会为此欣喜万分,因为它就是想让你和人群隔离。你的心魔嫉妒心强,只要你听命于它。”
我想起我总是一下班就急匆匆赶回家喝酒。最近我甚至都不关心吉姆是不是很忙,或者我是不是已久未谋面的朋友。我不介意一个人足不出户地喝酒,事实上我越来越喜欢待在家里。
接着我想起了皮格海德。我们似乎从不谈论他的艾兹病,因为他很健康,没有必要谈。除了有些时候——
“奥古斯丁,”他总是说,“我不是要你帮我什么,也不是要你陪我去夏威夷玩一个月。我只是要你有时间过来吃顿饭,吃顿烤肉,或者打个电话给我,说一句:‘嘿,最近怎么样?’”
我想起我总是觉得他要求苛刻。“我去不了,”我总这么回他,“我得工作。”烤牛肉和一个小时我都觉得多,甚至一个电话。
“安定药医生”接下去说。他说起他也许会因为他的安定药瘾丢了他的医疗执照。他说他那么多年的寒窗苦读也许到头来只会换来一场空。
“对,这就是后果。”雷说。
于是其他人陆陆续续说出自己的心事:“大黄蜂”说起他的车祸和他瘫痪的母亲;玛丽安谈起她和她女友六年关系的失败;大鲍比谈起他的工作总是无着落,他恨他自己已经三十二了还和父母住一起……
现在房间里一下像玲玲马戏团一样热闹。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人,我惊奇地发现,我不仅不对他们的话无动于衷,反而越来越能感同身受。
“十年前,我在威斯康星的绿海湾做妓女。只要给我够买一瓶酒的钱,我就跟人睡或者口交,而且,还不需要是好酒。不管什么烂酒,只要有一瓶就行。后来我遇到了我的白马王子。”雷一字一顿地吐出“白马王子”,仿佛它有毒似的,仿佛她咬碎了体温计,现在正把水银吐出来。
我看着她的脸,看能不能在上面找到碎骨头的残痕。我一无所获!事实上她的皮肤很光滑,表情平静,甚至干净舒服得像我一直心驰神往的旅游胜地。
“我洗澡时在浴缸里撞得不轻,我在里面躺了两天,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时,我的头发和着我的血全都粘到了浴缸上,我和我自己的屎尿混在一起躺了两天。”
我看着她花哨的衣服,心下惊叹,真不可思议。
“但那是十年前。再往前五年,十五年前,我是一个医生的妻子,我每天开卡迪拉克去夜校上课。我的人生充满计划。但是后来,我的婚姻破裂了。我丈夫有了外遇,而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于是我开始酗酒,开始时只是晚上餐前喝点鸡尾酒,后来变成两杯,然后六杯。就在那一年末,我开始早上不喝咖啡,改喝酒了。三年后,我从学校退了学,开始没日没夜喝酒。”
哇,我想。那血腥玛丽也算吗?我喜欢早上喝血腥玛丽。原来你们也有此癖好啊。
她继续说:“我知道我的情况有点不同,有点太快。五年的时间我就一无所有!我想我的感受更多。”
我现在的想法是,她是个优秀的煽情者,如果做广告,估计能有一番成就。她把房间里的兴奋气氛煽动起来了。我意识到我的手全是汗,但不是害怕的冷汗,是源于急于想知道故事下文的激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