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跳入云一彪视野中的可疑目标
时候,必然有人还击,也必然会发生伤亡事件,然而现场中没有任何血迹。所以我判断盗陵的人中绝大多数手里没有枪!”
“嗯,很有道理!”邵子甫与云一彪及侦察员们走出隆恩殿,来到后陵区的方城之内。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景况更加狼藉不堪:四周由两丈余高青砖墙围起的偌大一座方城内,遍地扔满了稻草,那显然是盗陵者们临时休息用的。稻草堆和稻草铺比比皆是,乱七八糟。在方城的明楼下,留下了一滩滩的臭屎和便溺的痕迹。邵子甫环顾这一切,愤愤地骂道:“不用说也知道,这全是胡子土匪们干的,真是些乌合之众……”
“邵司令,是什么人干的,目前还不能下结论呀!”云一彪显然对现场勘察的结果另有见地。他和邵子甫来到那座已经被盗陵者挖撬得乱糟糟一片的琉璃照壁墙前,指着那照壁下几搂粗的漆黑洞口,说:“盗陵的指挥者显然对皇陵地宫的结构了如指掌。他们在撬挖地宫洞口的时候,没有像当年军阀孙殿英那样,盲目地到处挖坑打洞。他们没有走冤枉路,开始就知道地宫的入口在这座琉璃照壁下面。这不能不让我们认定,盗掘景陵的主犯之中,不但有本地人,还有人在日本统治时期或者说在更早的时候,进过长期被重兵防守的清东陵。否则,日本人撤退以后这么短时间,即便你可以每天进皇陵里来寻找进宫的门道,也是无法找到的!”
邵子甫沉吟不语,心里在暗暗地品味着公安局长云一彪的话。他觉得这些句句有见地、有分量的话,只能出自一位具有丰富的侦破疑难案件经验的专家之口。邵子甫不能不对年轻他许多的云一彪刮目相看。
“局长,地宫还要亲自去看吗?”国如剑手里拿着一支长柄手电筒近前探问道。
云一彪望了望沉默着的邵子甫,果决地说:“地宫当然要进。邵司令也一定想去勘查的,那里是我们勘查的主要现场嘛!国如剑,一只电筒不够用,你们马上去折几支松明子来,点燃几只火把,地宫里很黑!”
一簇簇火把点燃了,跳动的光焰映红了空荡荡、阴森森的地宫。云一彪和邵子甫在国如剑、陈树基等人的簇拥之下,沿着湿漉漉的青石台阶来到地宫深处。火光映亮了高高台基上的“金井”,六口已经在暴力下被利斧劈得支离破碎的楠木棺材,东倒西歪地横卧在那里,中央那口黑釉斑驳的巨棺之下,躺卧着一具已呈蜡状的僵尸,那是这座景陵地宫里的主人——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康熙)皇帝!他身上的黄绸龙袍,早已因年深日久变得缕缕片片,祼露出风干的尸身早已萎缩变黑。
“太不像话了!真是一伙穷凶极恶的暴徒呀!一彪同志,如果有一天侦破此案,一定对盗陵的罪犯严惩不贷!”
“请司令员放心,我们一定不负您和冀东党委所望,力争尽早侦破此案,抓捕凶手!”
云一彪在勘验了地宫现场以后,陪同邵子甫走出空气窒息、阴暗潮湿的地宫,一同来到燎炉旁的东配殿里略作休息。邵子甫说:“一彪同志,从盗陵的现场来看,这确实是一伙心狠手辣的歹徒所为。也就更加印证了我最初来到昌瑞山时的判断,一定是附近的深山老林里隐藏的土匪,一直在暗中打清东陵的主意,现在趁乱洗劫了景陵。”
“可是,据我们公安部门掌握,附近山中并无土匪的绺子潜藏。当然也更不会有一二百人的匪绺子,蓟县附近即便历史上也没有这么多人数的匪股,”云一彪显然并不认同邵司令的判断。在他斟酌过后才不得不反驳说:“邵司令,您认为从现场看很像土匪干的,我很赞同。但是,有些虽然不是土匪却已利欲熏心的不法之徒,有时也可能干出比土匪还凶残的事来。我始终认为,冀东区党委和行署对此案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认为景陵盗案既然不可能是大股土匪所为,那么就必然是附近一些不法村民们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