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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今天上午她吐得很厉害,现在睡着了。”

    “好的。我去托儿所接卢娜,然后顺便去超市。你想要什么吗?”

    “哦,什么都可以,现成的食品之类的。”

    “你觉得卡门会想要什么吗?”

    卡门的妈妈笑了,“再要一个桶?”

    卡门的母亲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她在约旦长大,是阿姆斯特丹的工薪阶层。她仍然富有魅力,实事求是地说。我不认识卡门的父亲。他在十年前离家出走,离开结婚二十一年的妻子和家庭,只在厨房的小饭桌上留了一张字条。卡门的母亲不甘寂寞,一个月后就结交了新的男朋友鲍勃,卡门认出鲍勃就是之前帮她们家装修房子的师傅。当时卡门的母亲五十四岁,鲍勃六十岁,卡门二十七岁。卡门问他的第一句话是:“你父亲是干什么的?”现在建筑工鲍勃已经成为过去。在他给卡门妈妈新搬的房子做完建筑活,并确保房子状况非常好的几个月之后,卡门的妈妈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足够爱他。鲍勃退场了。现在卡门的妈妈又一个人住,住在位于普马伦德经过精心改建的房子里。有时她会带男朋友回家,但不会让他们过夜,她自嘲地说:“我的房子在十年左右的时间内不会需要改建了。”

    在我家附近的超市里,我看见一对老夫妇,他们大概八十几岁,手挽着手,在酒架边慢慢地走。老先生用拐杖指着一瓶特价的红酒,他的妻子拿起酒,放进她手里的购物篮里。他对她说了句什么,我没听见。这位老妇人尖声大笑起来,捏了捏她丈夫的胳膊。我抓紧卢娜的手,赶紧移开目光,往别处看。

    这对仍然相爱的老夫妻让我嫉妒。我和卡门再也不能一起这样了。

    所有当时看起来似乎很重要的事

    现在都已经烟消云散

    Bruce Springsteen,from the River,1980)

    抗呕吐药没有作用,已经整整两天卡门病得很严重。

    从星期四晚上开始情况有所好转。甚至整个傍晚我们两人中任何一个都没有哭。

    星期五卡门回到广告公司,日常生活在继续。在下一次化疗之前,大概两周时间,我们试着表现得好像一切正常,尽管我们都知道我们只是在装。

    天堂般的生活已经离我们远去了。

    你是否感觉到那些你从来不曾感觉过的事

    Oasis,from Sunday Morning Call

    (Standing on ts,2000)

    “嗨,我是吉尔达。你们两个一起来吗?这很好。”心理治疗医师一边说,一边同我们握手,久久没有放开。我已看出来了,吉尔达是那种总喜欢坐在桌子上的人,即使房间里有足够多的舒适的椅子。

    “是的,我们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卡门回答道。

    我根本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我认为这甚至比化疗还要糟糕。这辈子我从未想过会去看心理治疗医师。

    吉尔达的咨询室是一个小房间,约六平方米,有两张低椅——“坐低椅上谈话比坐高椅好一些”——一张坐垫、一盏老式的灯,一张长桌,上面放着一台扁平的老式录音机。一个优酷,看起来就像我用过的第一个。我拥有的第一盒磁带,我想,是尼克?洛的《我喜欢打碎玻璃的声音》。噢,是的,还有脸部特写合唱团的《变态杀手》。

    吉尔达抱歉地说房间太小,“幸运的是,我很快就会有个别的房间,更大一些,有窗户可以让阳光透进来,但是现在我们也就只好将就一下了。我这没有咖啡,我不喜欢咖啡,宁愿喝茶。要加糖吗?”

    她倒了茶,然后走到桌边在低椅上坐下。卡门坐在另一张低椅上,我坐在坐垫上。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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