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斯·布尔巴-第一节
斯达普,还有你,安德烈!老天爷保佑你们打起仗来永远胜利!要打败伊斯兰教徒,打败土耳其人,打败鞑靼人;波兰人要是胆敢反对我们的信仰,那么也要打败波兰人!来吧,把酒杯凑过来;怎么样?白酒好喝吗?拉丁话管白酒叫什么来着?儿子啊,拉丁人都是笨蛋,他们连世上有没有白酒还不知道哩。那个写拉丁诗的人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没有念过多少书,所以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叫贺拉斯,对吗?quot;
quot;瞧,多聪明的爸爸!quot;大儿子奥斯达普心里想,quot;这老狗什么都知道,可是他还假装糊涂。quot;
quot;我想,僧院总长不会让你们闻一闻白酒的味道的,quot;塔拉斯继续说。quot;你们说实话吧,儿子们,他们用橡木和嫩樱枝狠狠地抽打了你们哥萨克的脊梁和深身上下一切地方没有?也许,因为你们变得太聪明了,所以才用鞭子把你们打得皮开肉绽吧?也许,不但是星期六,就是星期三和星期四,也要挨揍吧?quot;
quot;以往的事情不必再去回想了,爹,quot;奥斯达普冷静地答道,quot;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quot;
quot;现在让他再来试试!quot;安德烈说,quot;现在谁再敢碰我一下试试!现在只要有什么鞑靼人敢露一露面,我就要叫他们知道哥萨克马刀的厉害!quot;
quot;好哇,儿子!说实在的,真好哇:要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也要跟你们一块儿去!说实在的,我也要去!我在这儿等待什么鬼?叫我做一个割荞麦的人,做一个管理家务的人,叫我看羊,看猪,跟老婆在一块儿耗时候吗?滚她的吧:我是个哥萨克,我可不愿意!没有战事又碍得了什么?我还是要跟你们一块儿到查波罗什去逛逛。说实在的,我要去!quot;于是老布尔巴慢慢地越宋越兴奋,越来越兴奋,终于完全发起脾气来,从桌子边站起来,振了振威容,顿着脚。quot;咱们明天就去。于吗要耽搁?守在这儿,还能等到什么敌人吗?这小屋子对我们算得了什么?我们要这一切有什么用?这些罐子有什么用?quot;说完这几句话,他就开始砸碎那些瓦罐和长颈玻璃瓶,扔在地上。
可怜的老太婆早已习惯于丈夫的这些行为了,坐在长凳上,忧愁地望着。她不敢说一旬活;可是,她听见那个在她是这样可怕的决定之后,忍不住哭了、她望着立刻就要和自己离别的两个孩子这种仿佛闪动在她的眼睛和紧闭的嘴唇里的默默无言的悲伤的全部力量,是任何人都无法描摹尽致的。
布尔巴非常固执。这是只有在艰苦的十五世纪,在欧洲的半游牧地带才会产生的一种性格,当时整个蒙昧原始的南方俄罗斯被自己的王公们所遗弃,历经蒙古掠夺者贪得无厌的侵袭而完全荒废了,焚毁了;当时庐舍化为废墟,这儿的人倒变得勇敢起来;当时面临凶猛的邻居和不断的危险,人们搬到瓦砾场上来往,习惯于熟视危难,再不知道世上还存在有恐惧了;当时古老而和平的斯拉夫精神受到放火的洗礼,形成了哥萨克气质俄罗斯天性的豪迈奔放的习气:当时,所有的河岸、渡头、沿岸的斜坡和免除兵役的地方都住满了哥萨克,他们的人数谁都不清楚,他们勇敢的伙伴们有权利回答想知道人数的上耳其皇帝说:quot;谁知道呢!他们散布在整片原野上,哪儿有巴伊拉克,哪儿就有哥萨克quot;(意即哪儿有小丘岗,哪儿就有哥萨克)。这的确是俄罗斯。力量的异常的现象:这是灾难的火镰从人民的胸怀中把这种现象压挤出来的。再没有从前的封地,充斥着养狗人和猎师的小城镇,再没有小王公们的互相仇视和互通贸易的城镇,却产生了被共同的危难和对非基督教掠夺者的僧恨联结起来的凶悍的村庄、营舍和外廓。大家已经从历史上知道,他们的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