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是隔开的,中间有一道特别的门。他喜欢这样的安排,一来可以享受某种家庭生活的亲切感,二来也可以避免突然袭击——他干的那一行是最可能遭受突然袭击的。
路加心里想:看来这只狡狯的“土耳其”狐狸快要露出毛茸茸的尾巴了。如果索洛佐今夜就把话说定了,整个问题也许就可以作个结束,作为圣诞节礼物送给老头子。路加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开床底下的箱子,取出防弹衣。那玩艺儿很重。他脱下外面的衣服,防弹衣套在绒衣上面,然后再穿上衬衫和短上衣。他蓦地想到给长滩镇老头子打个电话,想把事态的发展告诉他。但是,他知道老头子绝不在电话上说话,对任何人也不,而且这个任务是私下交给他的,不要任何人知道,甚至也不让黑根和他的大儿子知道。
路加经常带着枪。他有持枪证。如果把世界上任何地方、任何时代所发的持枪证加以比较,他的那个持枪证也许是最值钱的了,总共花了一方美元。假使他遭到警察搜身,搜出枪来,凭那个持枪证也可以免于坐牢。作为考利昂家族组织中最高执行官,他是配那样的持枪证的。但是,今天晚上,他有机会了结这项任务,他就需要一支“安全”枪——这一支枪是不可能追查出枪主人的。然而,他把事情通盘想了一下之后,决定还是先听听对方提出的方案,然后再向教父汇报。
他到第四十八街,在他时常光顾的巴泽饭店从从容容地吃了一顿很晚的晚餐。快到约会的时间,他游游荡荡地向夜总会的大门走去。他进去时,守门人已经下班了,衣帽间的女郎也下班了,只有布鲁诺·塔塔格里亚在等着他,同他打过招呼之后,就把他领到大厅一侧的酒吧间。他眼前是一片凄凉景象:周围是小桌子;中间是供跳舞用的黄色大地板,给擦得亮晶晶的有点像金钢石;音乐台上灯己熄了,空荡荡、黑沉沉的,麦克风的钢杆在朦胧中像骷髅,孤零零地耸在那儿。
路加坐在酒吧间,布鲁诺·塔塔格里亚到里面去了。路加谢绝了递过来的酒,自己点着一支香烟抽了起来。出来的很可能是别的什么人而不是那个“土耳其人”。但是,当他正这样想的时候,索洛佐从大厅那边阴暗处出现了。
索洛佐同他握握手,就挨着柜台坐在他身旁。塔塔格里亚拿来一杯酒放在‘土耳其人’
面前,‘土耳其人’点点头,表示感谢。
“你知道我是谁吗?”索洛佐问。
路加点点头,狞笑了一下。老鼠从洞中出来了,由他来照顾这个背叛了西西里原则的西西里人,他将是很高兴的。
“你知道我打算向你提出什么要求吗?”索洛佐问。
路加摇摇头。
“有一大笔生意要做,”索洛佐说,“我的意思是说最高层人物每人可捞到好几百万。
第一批货运来,我可以保证你捞到五万美元。我谈的是毒品生意,这种生意将来是要兴旺发达的。”
路加说:“干吗找我谈这个?你想要我转达给老头子吗?”
索洛佐牙一龇,嘴一咧,说:“我早已同老头子谈过了,他不想参加,好吧,没有他也行。但是我需要一个能干的人来保护生意的安全进行。我知道你同你的家族组织闹得不愉快,你不妨转变一下嘛。”
路加耸耸肩。
“如果你提供的条件够好的话。”
索洛佐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似乎心里已经作出了决定。
“请把我的意见好好想几天,等你想好了之后,我们再谈吧。”
说罢,他伸出手想同路加握手,但路加装做没看见,正把一支香烟往嘴里放。布鲁诺·塔塔格里亚从柜台后魔术般地递过来一个打火机给路加点香烟。说时迟,那时快,他做了个意想不到的动作:他把打火机突然丢在柜台上,一把抓住路加的右手,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