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琐小人奔走卖朋友 寂寞后病狂剪苍发
清头绪,到仪门外与阿桂分轿相揖而别,一路只是思忖。颙琰和颙璇却没有乘轿,兄弟两个联袂踏雪回戒得居去。颙琰显得心事很重,本来就寡言罕语的,越发显得沉闷。颙璇却似放下了一份心思,他却耐不得岑寂,看着跟从的长史太监宫人都离得远,笑道:“十五弟。”连叫了两声,颙琰才回过神来,问道:“八哥,有事?”
“没事。”颙璇说道,“我是在想,皇阿玛这回的人事安排,不能说没有深意。”
“什么深意呢?”
颙璇一时寻不出话来,良久才道:“一时还揣摩不清,我只想说,我肯定以你马首是瞻,弟弟们也会的,帮着你把事情理好。”颙琰一笑,说道:“不要说这话。我们都是帮皇阿玛料理政务。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是句老话。当年圣祖爷手里,廉亲王两次都几乎当了太子。那是多高的威望?我们兄弟少,大家又一心,断不会有兄弟闹家务的事的。我们都是臣,不要想到别的上头。”又道,“我是在担心额娘的病,别看她人前人后处处照应,其实很弱,她有个病根儿,怕冷,前日内务府来人我问了问,咳嗽得一发重了。明天和珅走,带点什么东西去给她呢?”说罢叹了一口气,“虽说有惠儿在跟前,还是不能放心呐。”说着便皱眉。颙璇便也跟着叹息,心里却佩服这位弟弟深沉练达,明摆着的乾隆已有意立为储君,一头全然不露声色,一头话中也有勉劝之意——他自己也尽自聪明伶俐,就这几句话便寻思不来!心里嗟讶着,问道:“皇上为什么特特指定和珅给纪昀传旨呢?”
“这是佛心,谁揣度得来?”颙琰小心用木履踩着雪,手提着袍角防着沾上泥水,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的愚蠢想头,也是和息二人那点芥蒂的意思?”
颙璇微笑着点了点头,却转了话题:“我那里有全真本。手抄的,从外国弄来的抄本。我叫人给你抄一本去。
“好吧。”颙琰说道,“你喜爱的,我自然也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