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司马家族的惊天大计
“这一点,为兄早已成竹在胸了。为兄带着她们进了许都之后,先让她们混入许都的流民营。而这流民营的主管掾吏正是我司马家的心腹亲信,他借机以安置避难流民之名,联系各大府邸的管家前来挑选,顺势便将她们一一分配到许都各大府邸之中为奴为婢。这样一来,她们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散布到许都官场中的每一个角落里去了。”司马朗听司马懿这么问,不禁为司马懿谋事、虑事的严谨周密而暗暗颔首,“许都城里的流民被官府配送给公卿将侯们做奴婢,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儿了——任何人也不会起什么疑心的。”
司马懿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道:“父亲大人和大哥为我司马家‘异军突起、后发制人’的宏图大业殚精竭虑,布局得如此精密,设计得如此周全——小弟实在是敬佩不已!日后家中有何事务须得用上小弟,大哥尽管开口吩咐便是!”
司马朗闻得司马懿脱口讲出“‘异军突起、后发制人’的宏图大业”这段话时,心底暗暗一震:这二弟果然是天资不凡、聪颖过人,对任何事情都能一思即悟、一点即通,只怕他再历练个两三年,连自己的韬略之才也难以望其项背了!想到这儿,他胸中顿时泛起了一阵悲喜交加的复杂感情,压抑了好一会儿,他才静了下来。
司马懿哪里猜到他这位大哥的思想竟已转到这方面来了,他见大哥脸色似乎有些难看,不禁问了一句:“大哥可是在为貂蝉姑娘的事儿烦恼么?”
司马朗闻言,却是苦苦一笑,脸上顿时黯然:“烦恼?再烦恼也是没用的了。为兄是早就死了那份不该存有的心思了……二弟啊!有些感情你没有经历过,你不懂的……”
司马懿听着,顿觉胸口处传来一针尖锐的刺痛:大哥,你说什么?你说有些感情我不懂?你为自己与貂蝉相见而不能相处、有缘无分而黯然神伤,我又岂不是为方莹的杳无音信、“死生难料两茫茫”而常在夜里泪浸床枕?我先前不懂你为何一直不曾婚娶,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只是,我却要开始在心目中把方莹当做已经真真正正地死了,埋葬在自己记忆的最深处了,从而彻底地斩断过去,与另一个深爱着我,已经成为我妻子的春华一路携手走向未来……唉!现在想来,我比大哥你还是幸运一些,因为我再也见不到方莹了,所以我的心弦便不会被常常拨动,所以我还可以让时光如流水渐渐冲刷掉关于方莹的一切印迹……而你,貂蝉虽然活在眼前,你俩之间仅有一帘之隔,你却永远只能远观而不能近交,否则便会损及你目前所拥有的一切,损及司马家的清誉与基业!这才是对你最大的煎熬与折磨啊!换了是我置身于你这般境地,只怕也是心如枯木、终身不娶的了。
兄弟俩便这样默默然伫立在萧萧北风之中,望着一片片落叶打着旋儿如轻羽般随风飘逝而去,自嗟自叹、自感自伤了一番,然后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罢了!还是父亲大人讲得对:你我兄弟都是自负为雄豪之才的志士,何必如诗客骚人一般空有儿女多情之庸态?”司马朗瞧着逍遥阁的方向,沉缓地说道,“与我司马家‘异军突起、后发制人、一统天下’的宏图大业相比,与我司马家承前启后的昌隆鼎盛相比,这区区一己之悲欢苦乐又算什么?我们……我们都是司马家千秋伟业的献祭者……”
司马懿微微垂下头去,不再多语。
司马朗转过身来,抬头望向那座巍峨高耸的垒石假山,迈步就朝假山背面绕了过去。
司马懿听得他在前面一声呼唤,便随后跟来。只见那座巍峨的垒石假山背面是两扇两丈有余、用整块黑色花岗石雕成的巨大洞门!
“这……这是……”司马懿不禁面现惊讶之色。
“这是我司马家的绝密洞仓。”司马朗向他解释了一句,径直上前伸手启动了洞门的机关。只听得嘎嘎嘎一阵响动,两扇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