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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也是最后的一天
是指自己的流放生涯,现在甚至有风声说那种情况很快就会结束。)您已经把自己的前半生像一只羊羔那样宰了,如今您就烧了自己的后半生吧!

    现在,当我反正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即使流放期告终,往后我也不会再到你们医院检查和进一步治疗了,这就是说,我们将从此分手),我要把自己的肾心袒露给您:就连我们在谈论崇高精神的时候,尽管我也是那么真诚地想和真诚地相信这种崇高精神,我还是一直想,一直想把您抱起来,并且吻您的嘴唇!

    这一点您尽可自己去分析。

    现在,我不征求您的同意就此吻您。

    第二只信封也是如此:斜口上只有一道暗淡的痕迹,根本没有一层胶水。不知为什么奥列格总觉得这不是偶然的,这是为了便于检查。

    可是一瞧背后(哎哟,他的整个计谋和花招全都落空了!),列车已经靠站了,人们都往那里跑!

    他提起袋子,抓起信封,挤进了邮政所:

    “胶水在哪儿?姑娘!你们这里有没有胶水?胶水!”

    “因为老是有人拿走。”那姑娘大声解释。她看了奥列格一眼,犹豫不决地拿出一罐胶水:“拿去,就在我这儿用,粘吧!不要走开。”

    在黑糊糊的很稠的胶水罐里有一柄小学生用的毛刷,整个刷子都沾满了新的和陈的干硬胶块,简直没祛捏住任何部位,涂胶水时只得把刷子柄横过来像拉锯似地在信封斜口上拉。然后用手指把多余的胶水抹去。封上口。再就是把挤出来的胶水用指头抹掉。

    而人们都在往那里跑。

    现在:把胶水还给姑娘,把行李袋拿起来(它始终被夹在两腿之间,免得被人顺手牵羊),把信投入邮箱,自己也往那儿跑!

    尽管他筋疲力尽,似乎马上就会倒下来,可是说跑就跑!

    奥列格绕过从正门涌出来的人群,拖着沉重的行李袋从站台上跳下去,跨越铁轨,再爬到另一个站台上,待他跑到自己的车厢前,大约排在第20名。就算前面还有他们自己的人会加塞儿,那也会排在第对名左右。中层的铺位恐怕是不会有了,不过,反正他也不要那里的,因为他腿太长。然而,顶上的行李架却非占不可。

    所有的旅客都带着式样相同的篮子,有的甚至还带着提桶——莫不是都盛着头一茬新鲜果蔬?会不会是运到恰雷所说的那个卡拉干达去纠正供销方面的错误呢?

    列车员,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儿,嚷嚷着让大家沿着车厢站好,不要拥挤,说人人都有位子。但最后这句话他说得并不那么有把握,而队伍却在奥列格后面越排越长。这时,奥列格立即发觉队伍里有点骚动,有人企图往车上冲,而这正是他所担心的。头一个企图钻过去的是个装疯卖假的家伙,不明真相的人会以为他是个精神病患者而任其不排队上车,可是奥列格一眼就认出这个装成精神病患者的是从劳改营里出来的痞子,这种人常用这种伎俩去吓唬人。而一些本来在那里安分排队的人也跟在这个带头起哄者后面拥了过来,说什么“他可以,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当然,奥列格也是能够那样往前钻的,那他就会毫不费力地占到行李架的位置,但在过去的岁月里,这种事他干得太多了,现在他希望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行事,就像小老头儿列车员那样。

    小老头儿终究没有放那装疯卖傻的家伙过去,而那家伙已经推搡着他的胸脯,满嘴脏话地骂娘,仿佛这是很普通的语言。这时队伍里已有人在咕哝,表示同情:

    “让他过去算了!一个有病的人!”

    就在这个当口,奥列格腾地离开原地,三脚两步跨到那家伙跟前,不管他的鼓膜能否承受得了,对着耳朵大喊:

    “晦,晦!我也是从那里来的!”

    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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