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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结局也比较悲惨
,时而往这边偏,时而又往那边斜……”

    奥列格默然不语。这种情况他过去也听说过,可不能理解。

    “这就是为什么我读法国的小说,不过只是利用值夜班的机会。我不知道那些作者是不是故意不谈比较重大的问题,当时外界的生活是不是也是这样残酷——我不知道,反正我读着心里平静。”

    “当成麻醉剂?”

    “当成思赐,”她转过头来,由于包着白头巾,模样像个修女。“我不知道在我们身边有什么书读了不叫人心烦。有的书把读者当作傻瓜。有的书倒是没有假话,作者也因此十分自豪。他们深刻地研究考证某某伟大诗人于一八见几年坐马车经过的是哪条村道,他在某一页上提到过的一位贵妇是谁。也许他最终把这一点解释清楚也是花了功夫的,可这是多么四平八稳!他们选择了一条没有风险的道路!只不过今天仍在受苦受难的活人与他们全不相干。”

    她年轻的时候人们可能会叫她利利她。当年她这鼻梁还预料不到自己会出现架眼镜的凹痕。这姑娘也有过眉目传情、傻笑打闹的时刻,她生活中也有过紫丁香、花边裙和象征派的诗——任何一个吉赛女郎都没预言过她将在亚洲某地当勤杂工了结此生。

    “文学作品里的一切悲剧,在我看来,同我们经历的现实相比简直太可笑了,”伊丽莎白·阿纳托利耶夫娜坚持说。“阿伊达还被允许到地牢里去同亲爱的人死在一起。可我们连亲人的消息也不让知道。要是我也到湖区劳改营去……”

    “您不必去!去了也没有用!”

    “…在学校里,孩子们写作文,题目有关于安娜·卡列尼娜不幸的、悲惨的、被断送的以及还有别的什么的一生。然而,难道安娜算得上不幸?她选择了爱情,并为爱情付出了代价,这是幸福!她是一个自由的、骄傲的人!可要是在和平时期有身穿军大衣、头戴大盖帽的人闯过你生在那里和一直住在那里的房屋,命令全家在24小时内离开那所房屋,离开那座城市,而且只允许带你那双力气有限的手所能带的东西呢?……”

    这双眼睛所能够哭出来的泪水,早已经哭干了,从那里求必还能流出什么来。不过,为了发出最后的诅咒,里边也许还会燃起炽烈而纯净的火。

    “…你要是把门打开,招呼路上的行人,说不定他们会从你的家里买去点什么,不,还不如说是奶几个小钱给你买面包吃,那时,那些嗅到了气味的商人——世上的事他们什么都知道,就是没料到轰雷有朝一日也会劈到他们头上!——居然毫不知耻地出百分之一的价钱买你母亲传下来的钢琴,而你那头上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儿,最后一次坐下来准备弹一首莫扎特的曲子,但却放声大哭,跑开了,试想,我还去读干什么?莫非我自己的这番经历还不够吗…我从哪本书里可以读到关于我们的事情?关于我们的事情!难道说真的要过100年不成?”

    尽管她差不多是在大声疾呼了,然而多年恐惧的训练毕竟没有使她失去控制:她没有呼喊,这不是呼号。只有科斯托格洛托夫听得见她的声音。

    是的,也许还有在盆里坐浴治疗的西布加托夫听得见。

    在她的叙述中可以看到的迹象并不算多,但也不算太少。

    “列宁格勒?”奥列格问。“1935年?”

    “您认出来了?”

    “你们是住在哪一条街?”

    “富尔施塔德街,”伊丽莎白·阿纳托利耶夫娜缓慢地回答,声调哀怨但又略带欣慰。“那您呢?”

    “扎哈里耶夫街。就在旁边!”

    “就在旁边……那时您几岁?”

    “14岁。”

    “您什么也不记得吗?”

    “很少。

    “您不记得?那时就像发生了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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