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哪怕在墓道入口处……”
的、火热的嘴唇就带着他在高加索山脉上空进游了一番。瞧,她就站在这里,嘴唇依然是她的嘴唇!趁这里比多还在他两条大腿之间和腰间流动,得赶紧接吻!
“……那你能不能给我打一种什么针起到相反的作用呢?”
“那我马上就会从这里被赶走……”
“有这种针剂吗?”
“就是同样的针剂,只不过不交叉使用而已……”
“喂,卓络通契克,咱们走吧,随便找个地方……”
“我们岂不已经换了个地方。而且已经来到了这里。现在应该回去了……”
“到医生会务室去,走吧…”
“那里有一个打扫卫生的,有人进进出出……再说,这不能着急,奥列热克!否则我们就不会有‘将来’了……”
“既然将来不会有里比多了,还有什么‘将来’可谈…说不定会恰恰相反,谢谢,里比多会有的,对吗?唁,快想个主意,咱们走吧,找个什么地方!”
“奥列热克,总得为今后保留点什么……该把氧气袋送去了。”
“对,是得把氧气袋送去。我们马上送去……”
“…喝上送去……”
“我们……送去…喝上……”
他们不是手拉着手,而是一起捧着那膨胀得像足球似的氧气袋往楼上走去,任何一人脚步的震动都会通过氧气袋传给对方。
这反正跟手拉着手一样。
而在楼梯平台上,在一天到晚有忙于自己事情的病人和健康人匆匆经过的通道床位上,是那个面黄肌瘦、胸廓干瘪的病人靠在枕头中间,他已经不咳嗽了,(留着分头的头发已所剩无几)他不住用脑袋去撞支起来的膝头,也许他的前额把膝盖当成了密封的墙。
他还活着,但他周围却没有活人在。
可能他正是今天咽气——这个被抛弃的、渴望同情的人,其实就是奥列格的兄弟、奥列格的同类。要是奥列格能坐到他的床边,在这里陪他度过一夜,说不定能够减轻他最后几个小时的痛苦。
然而,他们只是把氧气袋给他放在那里就走了。对他们来说,垂死者的这只氧气袋,他最后要吸的这几毫升的氧气,只不过是到没有人的地方去偷前接吻的借口而已。
奥列格跟在卓娅后面,像被绳索牵着似地沿着楼梯走上去。他考虑的并不是背后那个垂死的人(半个月前他自己就是那副模样,而半年以后有可能也是这样),而是这个姑娘,这个女人,这个娘儿们,考虑怎样说服她到没有人的地方去偷情。
他本来已完全忘记那是什么滋味了,现在重新领略到嘴唇被热吻揉皱、甚至弄得有点儿粗糙和肿胀的痛感,就更加觉得突然——这感觉有如青春的热血流遍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