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 蒙巴那斯,开放的城市(二)-3
续很长时间。因为在酒吧的角落里,另外一个女人一直在盯着他。她想她出面的时刻到了。她弯下腰,对一位正在小口地喝着啤酒的朋友——罗朗·蒂阿尔说:
“我希望你给我介绍一下那位男子。”
“阿拉贡?”蒂阿尔问道。
“对,阿拉贡。”女子回答说。
“为什么选择他呢?”
艾尔莎·特里奥莱用她特有的黑眸子紧紧地盯着这位既未写过任何作品,也未画过任何画的艺术家的眼睛,只简单地回答说:
“因为我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三年了。”
爱情可以表现为归结生命,也可以发展生命。
路易·阿拉贡
1928年11月4日,马雅可夫斯基Vladimir Maiakovski(1894—1930),俄罗斯诗人、剧作家。坐在古堡酒家的一张桌子旁。马雅可夫斯基是俄国的一位伟大诗人。几天前他刚刚来到巴黎,住在伊斯特里亚旅馆。是艾尔莎·特里奥莱邀请他来此的。艾尔莎从童年时代就认识马雅可夫斯基,而且马雅可夫斯基曾经爱过艾尔莎。但最终是艾尔莎的妹妹莉莉·布里克劫持了他。布里克是她丈夫的家姓。同加拉和马克斯·恩斯特交往时艾吕雅的态度一样,布里克对艾尔莎和马雅可夫斯基的交往也并不太在意。当时的艾尔莎正投入到特里奥莱的怀抱,特里奥莱是1917年来到莫斯科的法国人。后来,特里奥莱带她到过太平洋的塔希提岛,最终在巴黎落脚。而在巴黎,特里奥莱同她结婚之后离开了她。
伊利亚·爱伦堡派的许多人经常围绕在马雅可夫斯基的身边,都成为他的好朋友。马雅可夫斯基与众不同:大高个儿,宽肩膀,栗色厚发,手掌大得如同球拍,但目光却柔和而安详。
他的身边坐着一位18岁的姑娘塔蒂亚娜。他爱这位姑娘,但他比她年长20岁,还不属于同一种族,他是红皮肤,而她是白皮肤。除此之外,他也不大可能带她回到他的苏维埃老家。
阿拉贡从古堡酒吧大厅中间走过。马雅可夫斯基派人叫他过去。两位诗人相互久闻大名,但至今还从未谋面。俄国人一个法语单词不会,法国人一个俄语字母不懂。幸运的是,有翻译在场。他们借助翻译热烈地交谈起来。阿拉贡邀请马雅可夫斯基第三天去城堡街,他将组织宴会,为马雅可夫斯基接风洗尘。11月5日,阿拉贡来到古堡酒吧时,他的一位朋友罗朗·蒂阿尔招呼他到他的身边。蒂阿尔对他说:“我想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这位女朋友——艾尔莎就坐在另外一张桌子旁。她头戴天然色羊毛帽子,身穿皮大衣,内着黑色连衣裙。她身材矮小,棕红色头发,皮肤白净,看上去为人十分严肃。阿拉贡坐下。当时是晚上六点钟,天色还没有黑。阿拉贡邀请艾尔莎参加次日为马雅可夫斯基组织的活动。“我一定来。”她说。她的确来了,混在其他的来宾中。阿拉贡并未特殊关照她,他关心的是马雅可夫斯基和他的朋友、由于失恋而心绪不佳躲在阳台上的安德烈·蒂里翁。阿拉贡到阳台上陪伴蒂里翁。艾尔莎从下面看到那里发生的一切,她立即明白自己的机会到了。她上了阳台,用目光审视一下周围,像在开玩笑地说:“这里是干什么用的?是用来做爱的吗?”说着,她紧紧地贴在阿拉贡的身上。蒂里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
在1988年出版的安德烈·蒂里翁的《没有革命的革命派》中,就此事写道:
她丝毫不顾羞耻地向他立即发动进攻,而且十分顽强、很有耐心,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征服他。在后来的一生中,她的这种性格还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看到面前发生的一切,蒂里翁自己反倒感到有点儿难为情,知趣地离开阳台,下了楼。一刻钟之后,这一对情人面带微笑地回到来宾们中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