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情书 第01章-2
,看到她颤动着、咀嚼着、跳动着、退却着和往前跃进着的下巴,看见她的十七根手指和四根飞舞着的针。在这些针下面,在她那身穿塔夫绸衣服的怀里,有一个浅蓝色的东西在逐渐增大,这件东西是为图拉准备的,而后来,图拉也穿上了它。
狗舍及其居住者没有任何表示。编织开始,悲叹就没完没了。这时,哈拉斯便懒洋洋地、熟视无睹地离开了狗舍。在用强行张开的嘴打完哈欠,做了几次延伸练习之后,它就找到了肉钵。由于不自然的蜷伏,它在半路上拉出干结的狗屎,而且还把腿抬了起来。它把肉钵往狗舍拖去,在狗舍门口,用舞动着的后腿猛地一撞,便狼吞虎咽地吞食起牛腰子和所有心室都裂开的骗羊心子来。不过,它遮住了狗舍入口,所以无法断定图拉是否也像它一样在吃腰子,吃心子。
傍晚时分,埃娜·波克里弗克拿着差不多已经完工的编织上衣回到房里。她一言不发。我们也不敢问。“别生气游戏”只好靠边站。还剩下了发面糕点。晚饭后,我父亲伸直身子,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幅有珍奇驼鹿的油画说,现在得采取行动了。
星期一早晨——
木工师傅准备停当,要去警察局。埃娜·波克里弗克叉开两腿,在我们的厨房里高声大叫地骂,骂他是一个满身是屎、全身结痂的家伙。我作为唯一的一个已经背上书包的人,看守着厨房的窗户。这时,摇摇晃晃、瘦骨嶙峋的图拉由垂头丧气的哈拉斯跟随着,离开了狗舍。最初,她用四肢爬,然后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站起来,迈着碎步,跨过半圆,而这时哈拉斯也不阻拦。她站着,身上被涂得很脏,衣服成了灰色,有些地方被长长的狗舌头舔得发亮。她找到了院子的门。
哈拉斯只在她身后叫了一声,不过,它的叫声大大压过了圆锯的呜呜声。
当图拉和我——
当燕妮和其他所有学童的学校开学时,哈拉斯又开始了它那看家犬的生涯。这种生涯是一种混合物,任何东西都不会使它中断。还没过三个星期,就有消息传来,说配种公狗哈拉斯为我父亲——木工师傅利贝瑙又挣了二十五古尔登。就是这种事情也不会中断它那看家犬的生涯。尽管在朗富尔—霍赫施特里斯警察局营房狗舍科呆的时间很短,但那次访问却起了作用。在经过了适当的时间之后,在一张比较大的、专门为警察局狗舍科的信件来往预先印好的卡片上写着:许德尔考的母牧羊犬特克拉——育种人:阿尔布雷希特·勒布,地点:四三五六号房间——产下了五只幼犬。后来,在几个月之后,在圣灵降临节期间的几个星期天之后,在圣诞节之后,在新年之后,下雪之后,融雪天气之后,又下雪之后,下了很久的雪之后,在正在开始的春季之后,在分配了复活节标志之后——所有的人都派上了用场——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一段时间之后——除非我提到机器间的那场事故:学徒霍滕·舍尔温斯基在圆锯上失去了左手的中指和食指——那封挂号信来了。那封信下面有纳粹省党部头头福斯特尔的签名。它通知我们:在朗富尔—霍赫施特里斯警察局狗合科,从与法尔科、卡斯托尔、博多和米拉一胎产下的幼犬中,收购了小牧羊犬亲王——亲王由许德尔考的特克拉育种,育种人为但泽—奥拉的勒布,以及路易丝磨坊的哈拉斯,育种人和主人为但泽—朗富尔的木工师傅弗里德里希·利贝瑙——以德国城市但泽市党部和德国居民的名义决定,值此元首四十六周岁诞辰之际,通过一个代表团,将牧羊犬亲王呈献给元首和帝国总理。元首和帝国总理对此表示赞许,决定接受但泽地区这一礼物,除了他的其他犬之外,再养上牧羊犬亲王。
挂号信里附有一张明信片大小的元首照片,照片上有他的亲笔签名。在照片上,他穿着一件上巴伐利亚村民的衣服,只不过这民族服的上衣裁剪得更适合于社交场合。在他脚边,有一条灰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