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地牢中的美人
“司马懿的近况究竟如何?他是不是在装病?”曹爽将李胜迎入后院密室之中,一进屋就劈头问道。
李胜瞧见室内曹训、曹彦、丁谧、何晏、邓飏、虞松等人早已坐满了长席正在等候,当下也不及虚礼客套,边坐边答道:“启禀大将军,根据此番李某前去拜访观察,司马太傅的确是已经年迈多病,在待人接物之际双手连酒杯都有些端不稳了,有时还洒了些许酒水出来。而且,司马太傅已然萌生了‘及时行乐,安享余生’的念头,整日里沉迷于轻歌曼舞、倚红搂翠,他那六七十岁的身子只怕快被酒色掏空了!”
“唔……看来李大人的话真的是印证了咱们搜集到的那些消息了。”邓飏在一旁听了,深有同感地说道,“咱们埋设在他司马府中的眼线来报,司马懿自从返回温县老家养病卧居之后就迷上了一个新近纳进的宠妾柏姬,没日没夜地纵情声色,把结发老妻张春华早抛到爪哇国去了。张春华得知之后,就借着返乡探病的理由回去制止他,他却当面大骂张春华:‘你这老家伙自己长得丑也就罢了,何必还乱跑出来到处丢人现眼呢?’张春华愤恨之下,便欲绝食自杀。没想到她绝了两天两夜的饮食之后,司马懿仍是铁石心肠,毫不理睬。后来,司马师、司马昭、司马干等兄弟闻讯一齐跑回温县声援他们母亲,都跟着她一道绝食抗议。司马懿这才不得已作出了让步,向张春华道歉认错后方才平息了这场风波。但这事儿让司马懿糗得有些大了,他的亲家王肃、杜恕、诸葛诞等纷纷去函指责他的好色薄情,弄得他是灰头土脸的……”
“这样听来,司马懿既是朽迈多病,又荒于酒色,不可理喻,算是把自己这‘四朝元老、社稷重臣’的名头给一下砸坏了!”曹训笑呵呵地说道,“他可能也真是想以一个志得意满的富家翁了此残生了吧!他或许早就想透了,与其在洛阳京师和我们曹家硬碰硬地死撑,倒不如退归乡里逍遥度日及时享乐了。这不,他连他的太傅府官署都几乎完全停工了,把我们的虞松君也弄得刚过三十岁就成了赋闲无事的冗官。”
“如果他具有这样的觉悟,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难怪何某近来看到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俩似乎都有些没精打采的……老家伙那么颓废了,这些小崽子们自然也就跟着蔫儿了,听说就连石苞都被吓得从司马师身边辞官而逃、不知去向了……”何晏一边柔声腻语地说着,一边把自己洁净如玉的手掌翻来覆去地捏玩着,“这可是形势一片大好啊!大将军,司马懿父子自甘退让之时,正是我们乘隙拓进之机啊!”
“唔……诸君,依丁某之见,此刻便要断言司马懿甘于退隐,归权魏室,恐怕有些为时太早!”丁谧却与他们不同,脸上并无太多的乐观之色,双眉微蹙而道,“司马懿素来胸怀大志,念念以鼎定四海为己任,且又功高勋重,权盛一时,真的就会从此甘心雌伏于我等之下吗?咱们可千万不能被他骗了,得要多方刺探,直到彻底摸清他的底细才行啊!”
他这么一讲,全场不禁立时沉寂了下来。曹爽眨巴着眼睛思忖了好一阵儿,向李胜问道:“司马懿还和你谈了什么话没有?”
李胜想了一下,答道:“对了,他还托李某带话给您——他建议您将司空之位封给桓范大夫。”
“哦?司马懿这不是在向桓大夫故意讨好吗?”曹彦嘿嘿一笑,“真没想到名重一时、威震八方的司马太傅也有一天放下架子向我们的桓大夫如此谦卑地讨好。他一定是希望通过这一举动促使桓大夫日后在我们面前为他多多美言周旋吧!毕竟,桓大夫曾经是他的同窗好友嘛!”
曹爽拿手托着脸腮沉吟了一会儿,最后一咬牙说道:“哼!他想得倒美!本大将军就是偏不让他称心如意!这个司空之位,还是送给卫臻做个人情吧。这个老家伙处事一向四平八稳,无棱无角,而且颇有资历,拉得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