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生奇才
斜晖如金,晚风习习。洛阳著名的酒楼——七巧楼下,几株老桃骄人地在仲春季节开着鲜亮红艳的花,妩媚夭夭而又不失傲骨铮铮地挺立着。
这几株桃花吸引了酒楼上一位锦服青年凝亮而炽热的目光。他在靠窗的一张酒桌旁坐着,白皙的右手放在面前碧亮如翠的茶杯上,久久地望向窗外的桃花,任茶杯中袅袅的水汽在他眼帘前飘荡成凤姿鹤态。
“公子,听一支曲儿吧!”一个清清亮亮的女孩儿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将锦服青年的目光拉回到酒楼里。
他慢慢地转过脸来,精细的双眉如剑一般斜飞入鬓,湛亮的瞳眸如湖一般纯净明晰,高挺的鼻梁如山脊一般坚刚有力,在一种俊逸脱俗的气质衬托之下,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令人望而心折。
前来请他听曲的那个女孩儿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这锦服青年,便含羞低下了头。在这青年公子夺人的风采中,她不敢再抬起头来。
锦服青年淡淡地一笑,笑得那么清逸那么温和。他缓缓从袍袖中取出一串铢钱来,放在桌上,轻轻说道:“今天我不听曲儿……”
一听这话,女孩儿的心立刻坠入了深深的失望之中,慌得抬起头来,迎上他那星星般明亮的目光,她又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可是,我想你的曲儿一定很好听,明天我再来听。”锦服青年的声音如春风般轻柔,“这些钱是我先付给你的订金。”
女孩儿怯怯地咬了咬嘴唇。她和她那位双目失明的奶奶已经两天没吃饱饭了,这串铢钱对她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而且,她能从这位公子的目光中真真切切地感到一种春天般的暖意。于是,她上前拿起那串铢钱,像小兔似的转身便跑。
锦服青年望着她的背影,目光里充满了无限的怜爱,一种对待自己亲妹妹一般的怜爱。是女孩儿那一脸的饥色让他忍不住拿出身上这几乎仅有一串铢钱的。他是最见不得哪一个女孩儿受苦挨饿的了。
“嘻嘻嘻……这小妮子长得倒蛮俊俏的!”隔座一个男子淫兮兮地叫了起来,“哎——别走!别走!那位公子不听你的曲儿,小爷我还想听呢!”
只听那女孩儿怯怯的声音说道:“大爷,小娃儿今天已经唱够了饭钱,得赶回去给奶奶买饭了。”
“买饭?买什么饭?”那男子“咣当”一声踢翻了坐枰,硬是扭麻花儿似的不放那女孩,“你给小爷我唱上几曲,逗得小爷乐了,小爷不光赏你十串铢钱,还让这店家备好一席酒菜送到你奶奶那里去。”
“是嘛!是嘛!小姑娘——你就给我家少爷唱上几段吧!说不定我家少爷一高兴,便纳了你做小妾,那就更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几个似是仆役打扮的汉子也上前拉住了那女孩儿的胳膊,杂七杂八地说了起来。
他们这一逼上前来,更是唬得那女孩儿脸色煞白,自然愈是哭着闹着不肯再待此处的了。酒楼的老板和店小二上前劝解,也被那几个仆役一顿拳打脚踢撵到了一边去。
锦服青年瞧着越来越气,不禁剑眉一扬,厉喝一声:“住手!你等光天化日之下如此逼劫于人,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他这一喝劲气十足,竟将那几个仆役给镇住了——他们那个被称为“少爷”的矮胖男子慢慢转过身来,肥肥的脸颊像猪腮一样,两只小得似黄豆一般的眼睛却被酒水灌得红彤彤的,眨巴眨巴地盯着那锦服青年,冷冷地问道:“你这小子是哪里钻出来的?姓什么,名什么?”
锦服青年面罩寒霜地步步走近:“你们且放了这小姑娘——本人姓石……”
“姓石?”那矮胖男子心下暗一思忖,记得满朝三品以上要员当中并没有姓石的,立时便放下了心来,彻底抖起了威风,恶狠狠地喝道:“王法?你这小子竟敢跟本少爷讲王法?你也不睁开你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