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中新局
俊正在扬声而起,夏侯玄、曹爽、何晏他们已经盯上了这批人!我司马家也不能落在人后!为母已经安排了你们大姨妈家的那个二表哥山涛也加入了他们的诗社之中。有山涛在他们里边,我司马家就不会担心他们这一批青年才俊能够脱离我们的掌心!”
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二人闻言,不禁相顾骇然,母亲真是好手段!她的谋划如此深远,布局如此周密,实在是达到了包举八荒,巨细无遗的境界!
张春华又意犹未尽地深深看向他俩来:“你们兄弟俩在洛阳城里忙于公务之余,也要抽出时间来多研读几本好书,多琢磨一下世事,尽快把自己的本领锻炼起来,但要注意顺性而习,随心而练,不可生硬勉强!在为母看来,师儿你性格中刚多柔少,武强文弱,可以取太祖皇帝曹操为楷模而砥砺不已;昭儿你性格中柔多刚少,文强武弱,可以取光武大帝刘秀为楷模而砥砺不已。你俩都不要妄自菲薄,依你俩的潜质,日后必能与曹操、刘秀这一流的盖世雄豪并名于世的!”
“启禀太尉,前线斥候来报,燕贼大开南门,公然于我军阵前纵其军民出城樵采柴薪、牧放牛马,请示我军该当发兵应战否?”
虞松气喘吁吁地跑进中军帐内,向司马懿躬身便问。
司马懿正倚着高床在阅览兵书,听得虞松此问,双眸精光倏然一闪即隐,沉吟道:“哦?燕贼好大的胆子,居然在我阵前将士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出来樵采放牧?这岂不是视我堂堂大魏雄师如无物?”
“是啊!是啊!”虞松愤然而道,“启禀太尉大人,燕贼如此逞强耀武于我军阵前,实在是傲气逼人,令人忍无可忍!我大魏王师须当冲杀上前给他们重重一击!”
司马懿听了他这番进言,放下兵书,沉吟有顷,缓缓摇了摇头,皱眉而道:“不妥!不妥!燕贼以此举动示骄于我,其实正是诱我大军前去应战。我军若是不审虚实而强攻之,恐有意外之变啊!”
梁机在一旁闻言,不禁诧异地问道:“太尉大人何必对区区公孙渊亦如此持重以待呢?昔日太尉您攻取荆州新城之时,兵分八路,昼夜不息,戮力不辍,故能于一旬之半拔坚城,斩孟达。如今大军远来而不加紧攻城略地,却使我等久居雨水泥泞之中,且又纵其贼众樵牧自若,何其迂缓也!在下实是窃惑不解。”
司马懿认真地听他讲完,却丝毫不嫌麻烦,看着他和虞松,耐心地解释道:“哦?梁君你也心有疑惑么?且听本座细细解析而来。昔日叛贼孟达兵虽少而食可支一年,而我军将士虽多而粮不足月,以一月而图一年,安可不速?其时以众击寡,全力以赴,不敢稍懈,是与其竞粮也!如今燕贼众而我军寡,燕贼粮少而我军食足,又加上雨水如此之稠,虽当尽速而强攻,其效亦不甚大!
“自我大军从京师出发以来,不忧燕贼之交攻,但恐燕贼之逃逸!眼下贼军坐困孤城,粮草殆尽,而我军二百里环城连营尚未彻底合围,三军阵线亦未十分巩固,若是不顾大局而纵兵掠其牛马,抄其樵采,这反倒是驱敌而遁也!怎可如此糊涂?古语有云:兵者,诡道也,善因事变,善随机应。燕贼凭众恃雨,故虽饥困已显而未肯束手,我军恰当示无能以惑之,使其自窒于孤城之中!滥取些许小利而无故惊扰其心,实非良策也!”
虞松本就是心窍玲珑之士,听见司马懿剖析得如此曲尽其妙,不由得暗自叹服,这司马太尉果然不愧为当今天下顶尖儿的良将奇才!这一番话赫然已将敌我大势俯揽于手,如睹掌纹,公孙渊竟是堕其圈套已久矣!
“可是,这里的雨下得这么大……”梁机仍是面有忧色地言道,“大家再在这水洼里泡将下去,只怕浑身都要冒脓长蛆了……”
司马懿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们近来确是都泡在雨水洼里十分辛苦,难道本座可就居高避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