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的记忆
里需要改变的状况,quot;他用一种阴险的口吻说,quot;把你的脑袋从故事书里抽出来,多教教你是从哪里来的,改正你的错误观念。quot;
布鲁诺点点头,对此感到很满意。他想他最后也许会得到为什么他们被迫离开舒适的家而来到这样一个鬼地方的解释,这是他在这短短的一生中所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几天以后,布鲁诺独自坐在他的房间里,开始回想曾经在柏林的家做过,而来quot;一起出去quot;以后未曾做过的事情。主要的原因是这里再也没有朋友跟他玩,格蕾特尔也不会理他。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可以自己一个人做,就像在柏林的时候那样,那就是探险。
quot;当我是个小孩的时候,quot;布鲁诺自言自语说,quot;我曾热衷于探险。在柏林的时候,我清楚每一个角落,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在这里我从来没有探险过。可能是时候了。quot;
然后,在他改变主意以前,布鲁诺从床上跳了下来,从衣橱里翻出一件外套和一双旧靴子--他想探险家就应该穿成这样--准备离家探险了。
房子里面没有什么好探险的。毕竟,这里不像柏林的房子,布鲁诺记得那里有上千个小虫穴,还有奇怪的小房间,如果把地下室和带窗户的小阁楼计算在内的话,一共有五层呢。布鲁诺踮着脚就可以从那个小房间的窗户看出去。不,现在这个房子根本不能用来探险。如果要探险,只能去外面。
迄今为止,布鲁诺已经有很多次从卧室的窗户向外看那花园、带铭牌的长椅,高高的铁丝网墙、木头电线杆,还有其他在最近给祖母的信中所提到的东西。他对那些穿条纹衣服的各种各样的人已经司空见惯,从来没有多加思索。
那里就完全像另外一个城市,所有的人都挨着,一起生活、一起工作。他们真的有那么不同么?所有住帐篷的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带条纹的衣服和布帽子;而进出他家的那些人(除了母亲、格蕾特尔和他自己)都穿着各种质地、装饰和帽子的制服,佩戴钢盔和显眼的红黑色臂章,背着枪,他们看起来就像木头人一样,好像每个人都肩负着重任,责无旁贷。
他们到底有什么不同呢?布鲁诺一直在思考。是谁来决定哪些人穿带条纹的衣服,哪些人穿制服呢?
当然有的时候,这两类人会混合起来。他经常看到他家房子这边的人出现在铁丝网的那一边,他看得出来他们掌握着大权。每当士兵们走向穿条纹衣服的人时,这些人会马上立正站好,有时候,这些人会倒在地上,有时甚至起不来了,只得由其他人抬走。
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人,布鲁诺想着。而且有趣的是,虽然士兵们总是过去--还见到父亲经常过去--但是从来没有邀请过他们来家里做客。
有时候--但不是经常的,但是的确有时候,有几个士兵会在家里吃饭,当端上泡沫饮料的时候,当格蕾特尔和布鲁诺把最后一勺食物放进嘴里的时候,他们就被叫到楼上去待着,接着就听到楼下一片嘈杂声,还有难听的歌声。父亲和母亲非常享受这种士兵们的聚会--布鲁诺看得出来。但是,他们从来没有邀请过穿条纹衣服的人来吃饭。
出了家门,布鲁诺绕到房子后面,向上看着自己卧室的窗户,从下往上看,那窗户并没有那么高。他想,即使从窗户跳下来也伤不着自己,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下他会干这种傻事。可能在房子着火的时候,他被困在卧室里,但是可能还是有点冒险。
他又向右边远远地望去,高高的铁丝围墙在阳光下延伸,他为此而感到高兴,因为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这样他就可以沿着铁丝围墙走下去看看,这怎么也算是探险了。(里兹先生在历史课上讲述过像克利斯朵夫·哥伦布和阿美利哥·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