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挑战
海岸,但往日看到的大船加起来,也不如这里的船多。船虽多,但并不错乱,大船之上,更是不知有多少官兵护卫。
最让人惊心的不是大船铜炮,官兵戟寒,而是海港中难以想象的静寂。如此繁多的船只,如此众多的士兵,可整个海港内,却蔓延着难以言传的静寂。无人敢高声喧哗,甚至海涛拍岸之声,远远传来,都是清晰可闻。
这种森然的军纪下造成的肃然,就算叶雨荷见了,也是不由得震惊。她暗想,都说汉王随朱棣曾在靖难之役南征北战,英勇威猛,铁血无敌,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纪纲一行下了大船,换乘小舟前往众多巨舰中最高的一艘。
那艘船长达二十多丈,船上竟有五层,人在船下,只感觉仰望如山,高不可攀,大船之高耸,实乃叶雨荷生平仅见。
那船有七桅。叶雨荷上了大船后,见到大船的舵叶居然都有两丈之高,一望有如天上巨灵神使的兵刃,更是骇然。
纪纲脸色阴沉,到了这大船上,却多少挤出分笑容。众人由兵卫引领,从那广袤的甲板上,一直行到了主舱之前。
一路上,兵卫林立,各个如铁铸铜塑,不苟言笑。
纪纲心中叹气,暗想这种气势威严,几乎不让圣上。汉王如此行事,当然是想传递一个消息,他才能继承朱棣的衣钵,他才最有资格当上太子。
如今太子、汉王之争如火如荼,汉王当然想借这次战役,确立无上的威信。
如果纪纲不得不选择,他能把八分赌注放在汉王身上,他真的认为,汉王迟早能得到太子一位。
舱门前站着一人,豹头环眼,魁梧壮硕,正是汉王手下的二十四节之一——惊蛰。
见纪纲前来,惊蛰只说了一句话:“王爷在用膳。”竟不将众人引入船舱。
纪纲心中不满,却只是笑道:“那好,我们等等也无妨。”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虽对朝臣下手并不客气,但对汉王、太子这些人,却从不嚣张。因为他知道,皇帝老了,这两人,迟早有一个会登上天子之位。既然如此,他纪纲以后还要做指挥使,对汉王和太子,还是要谨慎从事。
秋长风却皱了下眉头,昂声道:“军情紧急,天子都是忧心忡忡。汉王身在疆场,难道会认为吃饭比对敌还要重要?”
惊蛰与秋长风两次交手,一直对他没什么好感。见秋长风对汉王不逊,才待出手教训秋长风,就听到一个声音从舱内传来:“让他们进来吧。”
惊蛰听到是汉王的声音,立即恭声道:“是。”恶狠狠地望了秋长风一眼,转对纪纲道:“指挥使请进。”
纪纲看了秋长风一眼,示意赞许。他当先进了船舱,秋长风、孟贤紧随纪纲其后。叶雨荷才待入内,惊蛰伸手拦阻道:“这里女人不能进。”
叶雨荷一怔,见秋长风望过来,缓缓摇头。叶雨荷不语,退到一旁。
那船舱极大,直如陆地宫殿一般。里面只有一张椅子。汉王的地盘,好像永远只有他一人的座位。
汉王还是一如既往——孤高、肃然、简洁、干净。谷雨、霜降立在汉王身后,如同他的影子一样。
汉王虽让众人入内,但还是静静地吃着早饭。等咽下最后一口还带着分血丝的上好小牛肉后,又喝了口西域进献的葡萄美酒,汉王这才用雪白的丝巾擦了下嘴角,抬头望向众人道:“何事?”
纪纲立即上前施礼,将秋长风说的事情详细再说一遍。
汉王坐在那里,听纪纲述说时,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掌,那带着血紫之色的尾甲缓慢地屈起伸展。听到姚广孝之死时,那尾甲停顿了片刻,终究没有发问。而在听到金龙诀改命一说时,汉王却是扬了扬眉。一直到纪纲说完,汉王这才抬头,望向秋长风道:“你说上师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