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人
就算对我这个有刻骨之仇的人都不会轻易下手,他对鬼力失下手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正如叶姑娘所言,他们可能是想置朱允炆于控制之下,可能和鬼力失有冲突,但艮土当时未曾取到,以也先王子的谨慎和算计,就算想动手,应该也会等鬼力失取出艮土后才对。”
众人见秋长风事无巨细均有考虑,都是暗中叹服。就算也先闻言都缓缓点头道:“不错,秋大人甚知我心。”
“其次,按照种种迹象表明,凶手杀鬼力失只在一招之间,这人的武功看起来深不可测。”秋长风接着道,“就算是龙骑面对鬼力失也不能一招将其杀了,也先王子手下似乎也没有这等高手,不然当初在观海早直接派去杀掉我了,那样的话也不用费力动用狼豹双骑了。”
龙骑冷哼一声却未反驳,因为秋长风说的的确是实情,也先只是笑笑,不予置辩。
“再次……”秋长风又道,“我一直认为,孔承仁、三戒大师说的证词不会同时有假。”
三戒大师皱眉苦思,手中不停地捻着胸口挂着的那串念珠,似有不安之意。
孔承仁自负才智,但根本不知秋长风提及此事的目的,不由得问道:“秋……大人什么意思?”他本来看不起秋长风,但见秋长风判断如此敏锐,倒有了几分钦佩。
秋长风笑道:“意思当然是有的,我想说的是——孔先生不会为三戒大师说假话,以三戒大师和朱先生的关系,想必也不会为朱先生掩饰什么。”
朱允炆正拿着夕照左走右走,似在测着方位,闻言突然止步,平静地望向秋长风道:“秋大人,三戒大师要为我掩饰什么呢?”
秋长风也在望着朱允炆,一字字道:“叶捕头的推断有些偏差,但大体方向并没有错,杀死鬼力失的人,若非太师和也先王子所派,就绝不可能逃出瓦剌兵的视线。”
朱允炆叹口气道:“不错,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秋长风笑笑:“朱先生不用多想了,凶手不可能逃,也不可能会隐身之法,别人忽略凶手,只因为实在想不到他是凶手罢了。”
众人中还有人茫然不解,朱允炆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愕然半晌,一指自己的鼻尖道:“秋大人难道认为……凶手就是我吗?”
秋长风随即斩钉截铁道:“不错,凶手正是阁下!”
刹那间,山峰之顶只闻风声呼啸。
众人或惊悚、或诧异、或不信、或困惑,表情不一而足,但无一例外地都望着那个满是沧桑落魄却又斯文儒雅的朱允炆。
朱允炆竟是凶手?这……可能吗?
叶雨荷心绪飞转,早在昨晚时,她听秋长风提醒,就已开始怀疑朱允炆是凶手,但她无疑想得更远,知道秋长风这般费心地推断,绝不是想证明朱允炆是凶手那么简单。
昨晚秋长风和朱高煦商议,为了掩盖夕照是假的事情,要先发制人,秋长风此举,无疑已开始实施打击朱允炆的计划。
朱允炆出奇地平静,半晌才道:“我是凶手,为什么?”
秋长风道:“阁下是凶手,就可以解释太多的谜团。为何瓦剌兵没有发现刺客,只因为刺客还留在帐中,并没有逃出去。为何有这么高强武功的鬼力失却被人一招毙命,只因为他做梦也没想到过,一向托庇于他的、被他轻视的朱先生会对他下手!”
朱允炆皱起眉头,露出思索的表情。
叶雨荷见了心中却涌起奇怪之感。按照常理,朱允炆被揭穿真相应该或是畏惧、或是辩解,却绝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出现思索的表情。
朱允炆在思索什么?
秋长风也留意到朱允炆的怪异,却仍旧坚定道:“这样推断事实就很明显了……鬼力失在扔走三戒大师后,和朱先生就要商议取艮土交给太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