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11-13
相待,有时坐在他的床边。听他讲空中飞行的故事。他仿佛是说得出了神,不知不觉握住了她的手,而她也没有把一P缩回去。密列西耶夫怒火中烧。整个病房都对斯特鲁契柯夫充满恼怒。而斯特鲁契柯夫也不让步,似乎真的与他们押了赌注。大家郑重其事地警告斯特鲁契柯夫,让他放弃这个不光彩的游戏。正当全室决定准备于预这件事的时候,事件却突然急转直下了。
一天晚上,克拉夫奇雅?米哈依洛夫娜值班。闲来无事,她来到四十二号病房,只想与大家聊聊天。她的伤员们为此特别喜欢她。少校信口编了一则故事,她就在他床边坐下。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就不得而知了。大家只听见一声响动,回头看见她猛地跳起来。她两道黑眉紧皱,两颊涨得通红,愤怒地望着窘迫不安,甚至惊慌失措的斯特鲁契柯夫:
“少校同志,如果您不是一个病人,而我又不是个护士,那我真的要搧您一个嘴巴。”
“您怎么啦,克拉夫奇雅?米哈依洛夫娜,我又不想……再说,您想想吧,这有什么关系……”
“哼,有什么关系!”她望着他的目光已经不是愤怒,而是鄙视了,“现在就当着这些同志们的面,我请您不要来找我的麻烦,除非您有事,除非需要治疗。同志们,晚安。”
于是她就迈着与平日不同的重重的步子走了,似乎她要竭力保持镇静。
病房里静了一瞬,接着就听见阿列克谢幸灾乐祸的笑声。大家纷纷指责少校。
“怎么样,唾谁呢?”
密列西耶夫两眼发光、彬彬有礼地试探道:
“少校同志,请允许我现在就唾,还是……等一等呢?”
斯特鲁契柯夫懊丧地坐着,他并不服输,用不大自信的语调说道:
“嗯,进攻被击退了。没关系。还可以再来嘛。”
他一声不吭地躺到深夜,轻声吹着口哨,有时出声地自言自语:“嗯……”
这件事情发生不久,康斯坦丁?库库什金就出院了。出院时他毫无感受,道别时宣称说医院让他烦透了。他随随便便地与人道别,只是一再叮嘱密列西耶夫和护士,若有他母亲的来信,务请转寄到他的团队,并且要妥善保管,不要丢失。
“给我写信,告诉我你的情况,他们怎么欢迎你的。”临别时密列西耶夫说道。
“凭什么给你写信呀?你跟我有什么相干呀?我才不写呢,纸部糟踏了,——反正你又不会回信的。”
“好吧,随你便吧。”
最后这句话库库什金恐怕没有听到。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又头也不回地走出医院的大门,走过堤岸,在拐角的后面消失了。尽管他十分清楚,这个时候,按照医院里形成的规矩,整个病房的人都要站在窗口,为病友送行,但是他一直没有回头。
不过,他还是给阿列克谢写了信,而且是尽快地写了信。信写得枯燥无味,一种公事公办的味道。他仅仅是通报了自己的情况,说团里的人见到他都很高兴。不过他又透露,最近的几次战斗损失惨重,所以这里对每一位或多或少有些经验的人都持欢迎态度。他罗列了阵亡和受伤同志的名单,还写道,大家都还记得他。那个现在是中校军衔的团长听说阿列克谢体操锻炼的事迹以及重返空军的志向,就宣布说:“密列西耶夫一定会回来的。既然他决定的事——他就能办得到。”参谋长却说道,那是非分之想,不可能的。团长又断言,对于密列西耶夫这样的人来说是没有干不成的事的,令阿列克谢吃惊的是信中居然写了几行关于“气象学中士”的消息。他说,那个中士总是问这问那,颂得他库库什金只好向她下令向左转,开步走……信中还说,回到部队以后已经两度驾机上天,腿已经完全恢复了;还说最近团里要装备一批“La—5”型新式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