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烽火长城
自于前清光绪年间,距现在整整40年了!
更为糟糕的是,清朝的先人们还没建立起测绘学概念,所谓的地图,跟古玩店里的“长江万里图”差不多,无非是某个文人或者小吏在周围溜了一圈,然后回到斗室凭借记忆,写意式地记下山川形胜而已。
这种地图甚至都不如《读史方舆纪要》,拿着这种地图上阵,有如盲人骑瞎马,要到东,它可以指你到西,要到西,它可以指你到东。
就这,还不是每个军官都有,必须是团长以上!
与“长江万里图”相比,板垣考察并绘制出来的地图却极其精准,连小村庄和单家独户的房子都标注在上面,长城上哪里有碉堡更是画得清清楚楚。
画出来以后,印发给师团的每个军官,连中队长、小队长这样的角色都人手一份。
汤恩伯虽精于战术,然而在“知己”上甚至还不一定超过人家板垣,如此打仗岂能不吃亏。
几个回合之后,汤恩伯力战不过,只得收缩兵力,退守居庸关。
自南口开战以来,身为一军之长的老汤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人已瘦得像鬼一样,两只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整个身体仅剩下了皮包骨头。
“壮汤”变成了“瘦汤”。
他一刻不停地吸烟,始终盯着的就是两样东西,一张前清版的老地图,一部电话。
他要继续咬牙苦撑。
经过居庸关前的血战,又有好几个山头失去了。要想多守哪怕半日,唯一的办法,只能冀望于“回光返照”,把那几个山头再夺回来。
说回光返照,是因为一个完整的第13军已经快打光了。
汤恩伯曾亲自到居庸关前线视察,去了以后,对着手下那些已被耗得油尽灯枯的子弟兵,他无言以对。
嗫嚅半天,只有一句:我们要好好地打呀!
然后就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要打,总得有人。汤恩伯问担任前敌指挥的王仲廉还能集中多少人马。
王仲廉本人就钻在居庸关的山洞里,实在没地方坐下来,只好弄了一节火车车厢临时安顿。由于屡次上阵督战,身为师长的他也曾经被日军的炮弹削过头皮,若不是脑袋上顶着个钢盔,几性命不保。
第13军打到现在,满打满算,连一个团都没有了。
师长反过来问军长,你那里还能不能再派点人过来?
汤恩伯此前把预备队都派了出去,哪还有什么能打仗的人。
他默默无语,把身边的兵也搜罗出来,交给了王仲廉,里面就包括卫兵和勤务兵。
王仲廉终于凑够了一个团,所有勤杂人员、伙夫、马夫都在里面。
当天晚上,王仲廉带着这些人发动反攻,又夺回了三个山头。
这时汤恩伯的身边仅有两个传令兵跟从,成了标准的光杆军长。得悉反攻得手的消息后,他唯有苦笑自嘲:不想残兵亦能镇守居庸关!
苦守终于等来了增援,但这些援兵的质量差次不齐,有好有坏,有高有低,很容易被进攻对手找到破绽。
破绽一出,缺口立开。
此时汤恩伯最需要感谢的人是阎锡山,后者将晋军战将陈长捷派至居庸关。依靠陈长捷的及时出击,才算是把口子给堵住了。
在汤恩伯出征前,蒋介石曾给了他一个坚守的期限:至少十天,多则半月,以待重兵相援。
这个重兵指的是卫立煌和傅作义,但半个月过去了,他们仍迟迟没有现身。
卫立煌第14集团军要从华北赶来,由于平津已被日军占领,坐不了火车,只能翻山越岭,导致沿途行军非常困难。
老傅倒就在绥远,但他也迟到了,而之所以迟到,则是因为需要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