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吉甫看到的情景和卡的诗
世界生活多年了。”
“那人是你吗?”
卡把手从他的额头放了下来:“刚好相反。多年来我开始渐渐信仰起安拉了。这个过程是如此缓慢,直到我来到卡尔斯后才明白。因此,在这儿我才感受到了幸福,我才能写出诗来。”
“现在我觉得你是那么幸福,那么聪明,”奈吉甫说,“我想问你,人真的能知道未来吗?即便现在不知道,还是相信能知道从而获得安慰吗?我要把这写进我的第一部科幻小说里。”
“有些人是知道的……”卡说,“《边境城市报》的老板塞尔达尔先生,他早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他连报纸都早已印好了。”他们一起看着卡从口袋里抽出的报纸:“……晚会时不时被热烈的欢呼和掌声打断。”
“所谓的幸福一定就是这样,”奈吉甫说,“如果我们能够先在报纸上写好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然后真的亲身经历了这些事情,我们就成了自己生活的诗人。报上说你要朗诵你最新写的一首诗,那是哪首诗?”
有人敲了敲门。卡要奈吉甫马上说说“那个情景”。
“我现在就说,”奈吉甫说,“但你别告诉任何人是从我这里听到的。他们不喜欢我和你这么接近。”
“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卡说,“快讲吧。”
“我热爱安拉,”奈吉甫激动地说,“有时尽管不情愿,可也老是问自己,假如没有安拉的话会怎样,这时在我眼前就会出现一个令我非常恐惧的情景。”
“嗯。”
“一天夜里,我透过窗户看到了它。外面是两堵像城墙一般高高的被废弃了的白墙,就像两个对峙的城堡一样!我充满恐惧地看着它们之间的那条狭长通道,它像一条街似的在我面前延伸着。在没有安拉的地方,那条街和卡尔斯的街道一样落着积雪、满是泥泞,但颜色是紫色的!街中间有个东西对我说‘停下’,可我还是向街尽头——这个世界的尽头看去。那里有一棵树,没有叶子,光溜溜的,惟一的一棵树。突然,在我看它的时候,它变成了红色,开始燃烧了起来。这时,我对自己因为对没有安拉的地方这么好奇而有了一种犯罪感。我正这么想时,红树又突然变成了原来的暗色。我本想不再看它,可控制不住自己,就又看了一眼,世界尽头的这棵孤零零的树又变成了红色,开始燃烧了起来。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了早晨。”
“这个情景怎么让你这么恐惧呢?”卡问道。
“因为有时我想,这个情景在魔鬼的唆使下可能会真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在我眼前出现的东西一定是我的幻觉。因为正如我说的,如果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地方,那就意味着没有安拉——愿真主保佑。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那剩下的可能性就是我已经不信仰安拉了。而这又是比死都可怕的事情。”
“我明白了。”卡说。
“我查了百科全书,无神论者这个词来自希腊语的athos这个词。这个词的意思不是指不信仰神的人,而是指被神抛弃了的人。这也是这里的人成不了无神论者的原因。因为即使我们想成为无神论者,安拉也不会抛弃我们。要成为无神论者,就必须先成为西方人。”
“我既想成为西方人,也想能有信仰。”卡说。
“被安拉抛弃了的人,即使每天晚上都去咖啡馆和朋友们说笑打扑克,每天和班里的同学们开玩笑打闹,每天和朋友们一起聊天,他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但他还是会有真正的爱和安慰的。”卡说。
“她一定得像你爱她一般爱你。”
又有人敲门了,奈吉甫拥抱了一下卡,像小孩子似的亲了亲卡的脸,走了出去。卡看见一个人等在那里,但正在这时那人却跑向了另一个隔间。卡又重新插好隔间的门,吸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