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丘之貉
好期盼他别去翻动,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老家伙眼可尖了。
乔老头搁下碗子,视线立刻被那本书吸引,他顿了顿,抬头望了我一眼,啥都没说拿起来就翻看。也就这么一扫,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很怪异,像是看到天下间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硬挤出笑脸,装作若无其事地拿回书本。乔老头仍是一言不发,竟然慢慢往门口走去,我正庆幸,却见他突然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说出一句古怪的话——
“元良,分山甲,拆丘门,淘沙自有号?”
这话好熟悉,不就是书中写的,盗墓贼的唇典暗语吗?他分明是在问我来自哪个门派,摸我的底细。
也不知是一时亢奋还是鬼上身,我照着书本上写的顺口念道:“三秦觅龙楼,不搬山摸金,只求……只求长生丹。”
读完这几句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后,我望向乔老头,却看他露出狡黠地奸笑,那模样像是在说——“小子,你入套了”。我也回了一个笑脸,其实你自己还不是露底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站着,彼此都感到尴尬,连眼神都各朝一方,此时此刻,我终于体会到“各怀鬼胎”这个成语的意境。
“原来是陕西三秦耿家的后人。咦!你们耿家什么时候流落到内蒙来的?”
乔老头首先打破僵局,我愣了一下,老家伙还真不简单,连我家底都清楚?可低头一想,或许三秦耿家在盗墓界闻名遐迩,坊间无人不知吧!有了这想法,刚才对他的钦佩顿然消失。
“这应该好几辈之前的事了。”我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句。
“看来都是自家人,好!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乔老头突然提高了嗓音,拉张椅子坐到我对面,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全真南宗相土门第二十六代传人,开店买卖旧货只是掩饰,也是本门历代惯用的伎俩。其实我每次外出,明着是下乡收购,暗地里干的也是挖坟盗墓的勾当……”
眼前的乔老头就像在念台词,我正奇怪他为什么要跟我摊底牌,又听他讲到——
“我知道你还不是很懂这些,其实相土门虽然没有你们觅龙楼厉害,可来头绝对不校金丹南宗听说过吗?呃!全真教你总知道吧?”
看我一头雾水的样子,乔老头有些恼怒,不过,很快又换上笑脸,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全真教是王重阳在宋末时期创立的教派,前后有过几百年的辉煌,当中以丘处机为首的全真七子最为人乐道。王重阳死后不久,教众就出现内讧,因为在修炼的主次方面出现分歧。原本全真教的主张是先修命后修性……呃!这个你可能不懂,我简单点说,就是以修身练气为主,不注重炼丹画符。后来,主张以外丹修炼的张佰端师祖率众南下,并在南宋地区另起炉灶,建立一个全新教派——金丹南宗,就此脱离了全真教。而我们相土门就是金丹南宗其中一个门类,专门研究探索奇门遁甲、堪舆相地……”
“顺便挖坟盗墓,还开店洗货是吗?”感觉乔老头就要说到正题上了,我不失时机地加上一鞭。
“嘿嘿!瞧你说的多难听。其实本门一开始并不是以盗墓为主,偶尔为之也是为了验证术论,而且只拆那些奇脉怪穴。后来嘛!也不知怎么搞的,渐渐成了专业户,嘿嘿……”
乔老头习惯性地搓着鼻子,突然意识到扯远了,立刻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说:
“本门开创的时候,正好全真跟南宗闹得最不可开交。后来相土门到了我任师祖当家,他跟全真的李志较上劲了。这个李志是丘处机的爱徒,修行挺高的,他约我任师祖来场求雨斗法,这本来就不是相土门所擅长的,结果可想而知。任师祖输掉比赛后还被羞辱,他一气之下,当场就发誓,要在李志死后盗他的墓,让全真教见识本门的相土术,还扬言,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