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丘之貉
图案。
“到底是啥玩意?”李爷看似清醒了,惊魂未定地靠过来,接着一句,“值钱不?能换多少?”
“这是古时候的农具,不值钱的。”我装模作样地解释,其实真怕他纠缠,毕竟东西是坏在我手里。看他一脸失落,又不忍心安慰说:“东西你先放着别动,回头我找专家分析看有没有研究价值,要锄子的话,去铁铺买吧!”说完,掏出五块钱递给他。
李爷毫不客气地把钱裹在手里,之后开始对我连连夸赞,在他嘴里,我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个大人物……
辞别李爷,我几乎是小跑着回到家,不为别的,就想弄清楚刚才那玩意是什么。果然,在一本介绍盗墓工具的书中,赫然画着这个东西,只见上面写着——“穿山钻”,宋元“金丹南宗”所创……优点:速度快、力度大、洞壁齐整。缺点:易损坏、体积大、不便携带……只流行于本宗派,后被“荷花铲”取代。
从描绘的插图来看,这“穿山钻”并无神奇之处,无非是把三页铲片做成螺旋状,利用杠杆原理使之转动,从而产生转动惯量,再利用前端摩擦力来钻土……
那腰牌呢?我每一本每一页的翻看,很可惜,没有找到任何类似的记录,也不知是遗漏,还是那玩意纯粹是饰物。然而,这人既然带着穿山转,那明显就是个盗墓贼?而且是来“干活”的,就此推理,洞的附近必定有大规格的古墓,因为他带着这么大一个钻洞家伙,艰难跟风险可想而知,那目标肯定值得他冒险。
可就我知道的历史,包头是个新成立的城市,虽然五千年前这一带就有人类聚居的痕迹,但直到清嘉庆年间,才渐渐有个城镇的雏形,这前后也不过两百年,哪来的宋元古墓?难道,是辽代游牧到此的契丹贵族?如果是的话,那将是天大的奇遇!
由于受中原王朝的影响,契丹也是一个重视厚葬的民族,我在琉璃厂常有耳闻,那契丹贵族墓是挖一铲吃一辈,挖十铲富一村啊!前不久刚看报纸,说是在通辽市奈曼旗的青龙山上,考古学家发现辽景宗孙女陈国公主的葬墓,那挖出来的旧货足以开十间“正天斋”。
我漫无边际地遐想,心潮不由自主地澎湃,接着又黯然叹气,只怪自己对这方面毫无经验,不知从何下手。此时此刻,真希望父亲能出现在我身边。
想起父亲,我怅然地把目光投向小木箱,突然一阵光明,所有盗墓知识不就在里面吗?只要潜心苦学,又何愁一个辽代古墓?这脑袋一贯通,顿时欣喜若狂,全然忘却那具恐怖的尸体是怎么死的。
……
乔小姐给我的假期是七天,刚开始挺感激的,以为很充裕,谁知一算,单是路途就要耗去五天时间,这使我不敢在大坝沟多耽搁。在匆忙赶回北京的火车上,我骤然明白——原来乔小姐早就计算好了。忿忿之余,又不得不佩服她的精明,还有处事的干练。
回到北京,正好是第七天的下午,稍稍收拾之后,我把腰牌揣进裤袋里,大步向琉璃厂走去。
虽然琉璃厂的古玩买卖做得风生水起,但像菜市场那种喧嚣是没有的,偶有人流接踵,也多数是闲客,通常只在地摊上淘淘宝,捡捡漏,像正天斋这样有字号的店面通常是门可罗雀。不过话说回来,真正发财的还是他们这些大商号,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用乔小姐的话说,这好比钓鱼,必须耐心等待。
此时正天斋就处在“钓鱼”状态,推开店门,只有乔老头一个人在。他懒散地躺在摇椅上,端着小酒杯,正跟随收音机哼唱京剧。
“嘿嘿!回家娶媳妇了?来,陪我喝一盅。”
乔老头一看是我,满脸猥琐地调笑起来,还真给我倒了一杯酒。瞧这家伙的德行,不用说,肯定是刚做了笔大买卖。
“霓月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