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看天。刘邦牵马走来。雍齿跳起,趋前施礼。
刘邦道:“我有些东西送给你。这匹马,归你了。它可是匹好马呀,善跑又忠心,要好好待它。”
雍齿看了一眼说:“好马!谢主公!”他打开马鞍袋子,里面是一千钱。
刘邦说:“这也是赏赐你的,近日来,你作战勇猛,严守军纪,弟兄们比得上你的,没两个,应当赏。”
雍齿说:“谢主公,雍齿心领了,但真的不敢领受。”雍齿稽首拜辞。
刘邦道:“雍齿,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没关系,我有这个耐心,会等到你心悦诚服的那一天。我带人去追击郡监平,我命你守住沛县,不得懈怠。萧何将会辅佐你。自军令下达之时,县内军政生杀之权,尽交予你。我分兵两百人给你,其余的,跟我去作战。”
刘邦鼓励地对雍齿一点头,十分信任。雍齿低头稽首,眼神闪烁。
军营草庐内,雍齿问一个会写字的兵士:“你不是沛县人?”
那个兵回答:“回禀副将大人,我是在主公打方与的时候,追随主公的!”
雍齿说:“帮我修书一封,行不行?”
那个兵道:“大人请吩咐。”说着,他坐下,掏出竹简数根,放在膝头,掏出刀笔,准备着。
雍齿说:“魏相大人敬启——”
那个兵“啊”的一声,刀笔坠地,惊恐万状。雍齿的剑已经横在他脖子上:“捡起来,接着写!你还得把这封信替我送到魏相大人那里去。你干,往后我重用你。不干,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个兵夹着小包袱,低头出了沛县北门向丰乡外走去。卢绾带着人在巡逻,突然看见那个兵形迹可疑,叫住了他:“你不是第一队的弟兄吗?上这边来干吗?包袱里是什么?打开看看!”
那个兵紧紧抓住包袱,不给,卢绾大怒,来扯包袱。正在此时,雍齿骑着那匹高头大马从后面冲撞上来,几乎踩踏了卢绾。卢绾一闪,摔了个跟头,他爬起来,怒骂雍齿:“狗日的,神气什么!”雍齿跳下马,对卢绾怒视。双方不服气地顶了好一会儿才散去,而那个方与兵,则悄然溜走,已经远离了他们,再没人去理会。
一战之下,泗川郡府的瓮城被攻克。刘邦、夏侯婴、周勃等纵马进瓮城,城上城下欢呼。城垒之上下,全是赤旗。刘邦举起马鞭示意,得意扬扬。
被俘的丁公被推出来,犹自不服,昂首挺立,闭目不语。
刘邦却力排众议,出人意料地放了他。那丁公也并不道谢,口口声声地要刘邦好好活着,等下次还要和刘邦再战。刘邦这里放走了好汉,那边沛县县衙里造了反的雍齿也放走了萧何。
雍齿在县衙里高声命令兵士:“放他走!去告诉刘邦,老子就在这县衙里坐在他的位子上,等着他!”
萧何面不改色,返身回到院中,拿起自己的佩剑,拂去上面的灰尘,昂首大步而出。
雍齿看着他离去,自负地冷笑着。
萧何疾奔沛公泗川军营,将雍齿造反的消息火速报给了刘邦。刘邦当下起兵返回沛县。而沛县县衙里雍齿的部下已将吕太公、吕雉和她的一双儿女都绑了来。
雍齿道:“吕老太公,对不住了,把您请到这里来,实在是不得已。您本是有德之人,劝劝刘邦,让他投降,弟兄们就都不用死。”
吕太公说:“我那女婿,不会听我的。我劝也是白劝。”
雍齿说:“吕太公,死到临头还要摆臭架子?”
雍齿轻浮地靠近吕雉,说:“娥姁呀娥姁,我看你不如改嫁给我。如今刘邦跟条丧家犬有何两样?看他还能成个什么气候!”
吕雉笑了:“不错,正要看他成个什么气候!你在芒砀山之时,饥寒交迫,是沛公保全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