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流乡的四员女健将和女尖兵
推卸。从此人家都爱跟我们一起干活了。
“我们又想出接力赛跑的方法,就是两个人推一趟车,一趟满的上去,一趟空的下来,半道就换过来推。以后又换成三个人推满的上去,一个人推空的下来,这样又快又省劲,部队同志看见了,他们也跟我们学!
“推了一个月的轱辘马,又换了工,就是给军队供活料,挑小土篮,抬大筐!”
张惠茹又笑着插话了:“这种活呀,对我们就是个玩意儿,我们在乡里修‘青年水库’
的时候,都有过锻炼了!大筐能抬五个,掮也掮三个,小土篮也能挑四个,就说有五百多斤吧。那天下雨土滑,我们的大队长是男的,和我们一起抬了三步,抬不了,笑说:‘真行!
大东流乡的妇女,什么人都比不上!’部队都叮问我们下次到哪个工地去,他们都喜欢和我们合作。‘三八’节那天,我们拿劳动比赛来庆祝我们自己的节日,工地上十八个妇女组赛挑土,两个钟头之内,算土方,我们胜过了‘九兰组’和‘七姐妹’……”
吴凤敏看着她笑了一笑,又接着说:“这以后我们就推手车了,这活比什么都难!走起来东扭西歪地扶不住,脚丫上使劲都使出大泡来,还尽翻车,头一天就翻了四五次!队长说:‘你们干得来吗?还是换去挑土吧!’我们是说什么也不换,咬着牙推下去,我们研究出来,只要思想集中,身子随着车摇,就好推得多。坚持了一个星期,就能推一车装得满满的土,甭说不翻,还能跑得飞快!我们立刻又搞起接力赛跑,这样一天就能跑上二十四趟一千八百公尺的远距离上坝。
大队长看着我们笑,说:‘你们就是连做活带玩!给你们上个称号吧。’他们想个‘四大金刚’,又想四大这个,四大那个的,都不合式,后来还是总指挥部说,就称为‘四健将’吧,一叫就叫开了。
“五月里部队上大队人马开来了。为的是叫他们即刻住得上,吃得上,我们又放下了手推车,两天两夜不吃不睡,先忙着给他们支上帐篷,垒上灶。军队开来,就为的是我们万年的幸福,他们是修建水库大军的骨干,没有他们的大力支援,我们在最后一个月中间,和声势巨大的洪水赛跑,赛得过吗?
“支完帐篷,垒上灶,我们就又拨到烧水站,管七口大锅。
这里没有天篷,上面是火热的日头晒着,下面是大火燎着,可热啦!热倒是小事,这几口锅都没有锅盖,刮起风来,锅里尽是沙土;还有,烧水也没有柴禾!我们就自己想法克服吧。
我们一面自己出去捡柴禾,一面用席篷做了锅盖。饮水要卫生嘛,我们每倒完一锅水,就刷锅,不叫有一点沉淀,早晨供给的是热开水,过午供给冷开水,喝了好凉快呀!十五天以后,又加了供给吹风机队的几个大锅炉。我们大东流乡十五个男女尖刀队员,把十五个锅炉顶下来了!”
说到这里,吴凤敏爽朗地笑了:“我们现在干的是零工,挖水渠道、拆房子、支帐篷,哪里有重活急活,就往哪里去。
我们四人和男工比,每天公评总是甲等……”
沈秀珍坐在一边一直是笑眯眯地不开口,这时她才说:
“她们三人都是有文化的,年纪又轻,二十上下的人。我是没有文化的人,岁数又比她们大,就是憋着劲儿比劳动吧……”
这时吴凤敏和张惠茹都抢着说:“她已经不是文盲了,也认得好多字呢。我们乡来的八个人都是民校教师,劳动完了还扫盲呢。”从这里又拉杂地提到她们在劳动之余,还学习、扫盲、读报(十三陵水库报),给大、中队的民工洗补衣服。
她们下工就住在近村老百姓的房里,还替房东收拾房院、刷房顶、看孩子……正说得热闹,帐篷外有人喊她们,我站起紧紧握住她们的手,坚约她们晚上有空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