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晓月
了,只怕一定走不成了!”
“不会不会,我自有办法。”刘玄德于是走进内室。
孰料一踏入夫人房,夫人一面将他迎入一面便问:“是不是一定要返回荆州去?”
“咦!你听谁说的?”
“呵呵。我是你妻子,这种事情又岂能瞒得住我?”
“既然夫人已经知道,刘玄德也不敢相瞒了: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回去!眼下荆州濒临灭亡的危机,我若仍一味沉溺于你我儿女情长,以致亡国失江山的话,必被天下耻笑,永远被人唾骂为废物了!”
“当然!你乃武门之身,当此国家紧要关头,若只知卿卿我我,恐一辈子无脸面对世人啊!”
“多谢夫人通情达理。只是……今日刘玄德若赴战场,不知道何时会捐躯沙场啊,你我恐再也难见一面了!这数十日来的夫妻和乐岂不就短暂如南柯一梦?”
“夫君为何出此不吉之言?夫妇情分绝不是那般虚渺无常的,也不会短如槐梦,只要你我生而在世,就情分永难绝!——不不,即使到了九泉之下你我仍旧是夫妻呀!”
“话虽如此,可眼下你我却不得不分离了。”
“任夫君到哪里,我都相随!”
“啊?你去荆州?”
“这不是理所当然之事么?”
“吴侯一定不许!太夫人也一定不许!”
“若被王兄知道,事情可大了,不过母亲那里我自有道理,夫君不必烦恼。”
“可是如何才出得了城哩?”
夫人想了一会儿道:“岁近年末,夫君暂且安住至元日,我便有办法:元日早朝趁众人拜年之机,你我先去向母亲说欲往江畔遥祭先祖,母亲是个虔信之人,一定会为之高兴。”
“嗯,好主意。只是……此去一路上少不了艰难困苦,况且又是前往战乱不止的他国,恐夫人日后会懊悔离开东吴吧。”
“可是较之与夫君生离,独自一人怅留东吴,却是何其幸喜啊!只要能陪伴在你身旁,即使赴汤蹈火,我也觉得活得值呀!”
刘玄德不禁喜极泪垂。他将赵云叫到无人之处,将夫人的真情与计划悄悄告之,随后嘱咐道:“元日早朝,你设法避人耳目去长江岸边等我。”
赵云有点不放心:“望主公不要忘记昔日之事,千万不可与军师的计谋相左呀!”
过了除夕便是建安十五年。元日这天,薄晨尚未破晓。依照惯例,吴宫正殿上依然高燃着除夕夜的万盏灯火,文武百官已排列静候在大厅,向吴侯孙权贺拜新年,高唱万岁。随着太阳升起,吴侯向百官赐酒,东吴热热闹闹的拜年仪式正式开始了。
这样的当口儿,谁也不会去注意周围的动静。
刘玄德与夫人来到太夫人房里禀告:“我们打算去江畔拜祭先祖。”
刘玄德父母及先祖的坟墓均在涿郡。吴夫人对女婿的孝心自然是一番嘉许,女儿随夫婿一同前往则是为妻之道,于是吴夫人便高高兴兴让他二人去了。
步出宫门,刘夫人乘坐的车马已经准备停当。刘玄德则跨上一匹备有华丽鞍子的骏马。
出了中门。又出了城楼门。没有人起疑心。
守城的兵士们只是朝二人投来艳羡的目光:“呵呵,驸马爷和夫人这是上哪儿去啊?”
元日的清晨,人们都还尚在醉乡。
出了外城门,刘玄德回头对推车的车夫及随行的武士们道:“那片森林中有一眼新泉,你等都去那里将身子洗净了。今日要去江边祭祖,最忌讳身上不干不净的!”将他们统统打发开去。
按照事先的计划,夫人早已在车内更换了衣着。平素即剑不离身的夫人,此刻腰间别一把短剑,精巧的小弓也佩在身上,外面用一袭斗篷从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