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之行
环,我们接受许多大大小小的礼品。我们头上衣服上被洒满了香水,女团员的额上被点着鲜红的吉祥痣。
我们参加的群众大会,一共有十九个。在张灯结彩的广场上,播音器里奏着中国的音乐,喊着友好的口号。我们由招待人员导引着,挤过密密层层的向我们欢呼伸手的人群,坐到台上,下望是几千个、几万个热情微笑的脸。当我们的丁西林团长、夏衍副团长,讲到中印两国两千年来真纯宝贵的友谊,和近年来不断增加的文化和经济的交流,以及中印两国九亿的劳动人民永远并肩携手,保卫亚洲和世界的持久和平的时候,总是受到长久不息的鼓掌和欢呼。当袁水拍同志朗诵他所写的关于印度的诗,黄金祺同志用印地语歌唱《中印友好歌》的时候,群众的热情达到了最高潮,会场上的天空,都被欢呼和拍掌的声音震动了!
我们算了一算,我们在这些集会上,接触的群众,有二十多万人。接受的花环,有三千多串(这是很保守的估计,花束和金属的花环,还不在内),称起来有四百多公斤重,连接起来,有四公里长……但是无法计算的,还是印度人民对于中国人民的热爱,那真是山样高海样深呵!
我们忙得只能利用夜间旅行,在久久的道别、挥手之后,把热情的群众遗留在回望不见的站台上。火车如飞地穿过城市和田野。我们摘下颈上的花环,收起一件一件的礼物,刚要安排睡觉,火车又过一站,又听见车站上春雷般的欢呼,接着就是嘈杂的声音,暴雨般地来叩我们的窗户。开门一看,灯光之下,又是无数仰望的热情的脸,无数芬芳的花环……我们有时跳下车去,有时就站在车门边,向他们招手欢呼。但是他们是在“寒风里等了几个钟头的”,是“从几十里外连夜赶来的”,他们要求我们讲话,“哪怕只说一两个字”,他们只要握一握我们的手,只要看一看我们的脸。母亲们把婴儿从人们头上传递了过来,只要我们亲一亲,抱一抱。他们送上“一点点的小礼物”,给“从毛泽东的国家来的友好和平使者,作个纪念”。于是一根甘蔗,一颗香石榴,一只小铜罐,一个木雕的鹦鹉……纷纷地递到我们手里。时间短的很,车慢慢地又开动了,群众扶着车身,跟着火车跑出多远。我们倚门挥手,直看到他们和远远车站上的光影一齐模糊起来,然后我们又关门上窗,准备睡觉。刚要朦胧入睡,车身一震,忽然惊觉,窗外又是春雷般的欢呼……这样一站接着一站,特别是在南印度安得拉省中旅行的时候,我们都是和衣而卧,一夜难得睡上整个钟头的觉,但是我们的精神永远是焕发兴奋的。世界上还有比“被爱的人们”更幸福的么?
这五星期之中,每一分钟的记忆,都充满着声音和光彩。
详细描写,虽不可能,择尤记录,还是必要,一部二十四史总得从一处说起,我们就从新德里说起吧。
十二月七日夜十时,在大半日的飞航之后,我们坐在加尔各答的一个旅馆里,座旁堆满了欢迎的群众送给我们的花环和花束。困倦迷糊之中,我们感到如梦游花国,哪知道这仅仅是“花”的开始!
十二月八日黄昏,在新德里的上空,我们下望就看见机场上旗帜如林,万头攒动。我们一下了飞机,走入候机室庭院栏杆之内,立刻被卷入沸腾的友情的热海,耳边是波浪般起伏不断的欢呼,无数双热情的手,把大大小小芬香五色的花环向着我们套来,直套到我们的眼睛都被遮住了,只得摘下几个来,由旁边招待的人替我们拿着,但是新的花环又层层地套上了!此外还有一束一束的花朵向我们手中递来,一把一把的花瓣向着我们撒来。我们头上是花瓣,颈上是花环,手里拿着的是花,臂上抱着的也是花,我们简直被压在友情的花山底下了!
十二月十一日晚六时,印中友好协会全国会议举行了开幕式,礼堂台上相间地插着十几面中印的国旗,台前